谢清徵望着莫绛雪,没有回应闵鹤的话语。
莫绛雪抿了抿苍白的薄唇,瞬也不瞬地与谢清徵对视,同样一声不吭。
熬了寒毒发作,身体处于极度虚弱的状态,面上没有一丝血色,苍白有些病态。病弱之气削弱了身上的冷意,一贯清寒的眼眸,此刻漾着浅浅的波澜,眸光潋滟,似有星辰闪耀。
谢清徵心中怦怦直跳。
迷茫、纠结、逃避,兜兜转转,选择坦然面对的心意。
知道不该喜欢眼前人,可喜欢上了啊,便有千般不该,也没办法放下……
与前段日子相比,现在的,将话语得直白,不知师尊能猜几分。
莫绛雪与对视片刻,收回了视线,道:“去开门。”
谢清徵固执地道:“可师尊没回答我……在恶诅解除之前,将我留在身边,好不好?”的执拗劲又犯了,一副不得答案,誓不罢休的口吻。
莫绛雪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声气,伸手拿一旁白纱帷帽戴上,颔首应道:“好。”
若真能解除身上的恶诅,那再好不,会遵守诺言,将眼前之人留在身边;若不能,那抱歉了,绝不会让眼前之人,亲眼见死去。
谢清徵得了肯定的答案,心中一块大石落地,忍不住笑上一笑,了,忍住了。
小命要紧。座城里不能哭笑,昨日师尊虽加固了封印,大哭一场,也无事发生,但一夜去,情况有变也未可知。
虽决定不再回避师尊,但依然不奢求能得师尊的回应,只求能保住师尊的性命,只求师尊在解开诅咒之前,将留在身边,其余的风月情爱,都不重要。
眼下最重要的,寻找鬼城的出口。
莫绛雪戴好帷帽,整理好衣衫,看向谢清徵:“不去开门。”
“徒儿去。”谢清徵吹灭长明符,打开房门,“闵鹤师姐。”
“小师妹。”闵鹤站在院中,见莫绛雪跟着走出,忙恭恭敬敬行礼:“长老。”
莫绛雪颔首回礼:“我好多了。”
闵鹤听话气息平稳,稍稍放下心,可又见一袭白衣,身形单薄,似山间朦朦胧胧的云雾,随时都要散了去,蓦然升腾一阵心酸和怜惜
莫长老的身体,似乎更虚弱了些……
从前见莫长老时,闵鹤心中总不由自主地升一股敬畏之情,只觉莫长老修为高深莫测,浑身上下冷意森森,不似凡尘中人,让人不敢轻易靠近;如今才发觉,也会受伤,会虚弱,会疲惫,会有特别在乎的人,不再高高在上的神祇,变得更像一个人了。
不知种改变,好不好……
莫绛雪道:“走吧,去前面的正殿。”
“好。”闵鹤收回落在莫绛雪身上的视线,带着师徒二人穿后院。
莫绛雪边走边问:“里的情况。”
闵鹤道:“回长老,座观音庙有一间正殿,两间厢房,一间藏经阁,我和师妹勘查每一个角落,没发现异常。”
莫绛雪又问:“昨夜外面有动静吗?”
昨天谢清徵哭。
闵鹤摇头:“昨晚我回后,外面没异常动静了。噢,那条大黑狗一直蹲在外面,天快亮的时候,我问‘天要亮了,不怕光吗’,才夹着尾巴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谢清徵听闵鹤师姐提那条大黑狗,昨天一直望着,眼里好似有千言万语……
头一回见,一条狗的眼中,有那么复杂的感情。
万物有灵,那狗显然开了灵智的,不知生前哪位修士的灵宠。
“对了,个杂草堆里有一口枯井。”闵鹤拨开草丛,“井水干了,井底躺着几块白骨,不知当年战乱时投井死的人,被人丢下去的。”
谢清徵回神,好奇地凑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