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檀鸢一具一具尸首翻去，手脚情不自禁地哆嗦。怕翻慕凝的尸体。

翻着翻着，眼眶湿热，翻许多熟人的尸体，大师姐的，二师姐的，掌门的，有熟悉的面孔……

在星罗棋布的水道上四处乱窜，终于，找曾经常去的那个芦苇荡，那个隐秘的，曾经只有和慕凝常去的芦苇荡，也在瑶光派初次相遇的地方。

慕凝仰躺在一叶扁舟里，手中紧握住一串铃铛，虚弱地咳了几声，鲜血不断从唇边溢出。

檀鸢飞身去。

慕凝怔怔地看着，抬手替擦去脸上断线般的泪珠，问：“又……我的幻觉吗？”

檀鸢拼命摇头，泪珠打在慕凝的脸上，喉咙哽咽，嗫喏数次，竟不出一句话。

给慕凝喂丹药，放出的本命蛊，保慕凝一条命，但慕凝实在伤得太重，丹田碎得不成样，将灵气输给，无法运气疗伤。

慕凝捻了一滴檀鸢的泪水，放唇边品尝，微笑道：“不幻觉啊……”

将手上的铃铛，套在檀鸢的手腕上：“瑶光铃……我让认为主，鸢儿，我……我只有一个请求……别让落恶人手中……”

檀鸢点了慕凝身上止血的穴道，将背在身上，忍泪道：“我带去找大夫……别睡……千万别睡……”

瑶光派的人，逃的逃，散的散，死的死，几乎满门覆灭，只剩慕凝一人。

确实失去了一切，宗门，亲友，爱人……

早预料了个结果。

慕凝趴在檀鸢的背上，神志不清，问上一句“我现在可以随走了……鸢儿，带我走吗？”

却又不敢问出口。

知道没资格再问出口，只不停地道歉：“对不，对不，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