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腔的爱慕之情变得难堪至极,谢清徵感受着檀鸢的心碎欲裂,暗:“不知道回不真的要回苗疆,不再见慕凝了。若换成我……我再也不要回了……”
檀鸢拖着受伤未愈的身体,乘坐小舟,在湖面上划划去,赌气泄愤般,摘光了湖面上的所有红菱、荷花。
瑶光派的碧湖一夜之间变得光秃秃。
爱不得,大抵目前为止吃的最大的苦头。
慕凝生怕又像上回那般一声不吭,一走了之,派人跟着,要护送回苗疆。
可在湖面上哭了一整夜,摘了一夜的红菱荷花,第二日,依旧没离开,清晨时分,红肿着一双眼,跟没事人似的,去向慕凝行礼问好。
慕凝神色复杂地看着。
谢清徵心:“前辈不肯死心,要留下继续吃苦啊……”
瑶光派的修士也目光复杂地看着,问:“师妹,摘了那么多的红菱,都丢哪去了?”
檀鸢哼道:“都拿去孝敬慕堂主了,都在慕堂主的寝殿里堆着,要吃去寝殿里拿。”
对慕凝的称呼,从“师尊”换成了“慕堂主”。
众人不知为何心情不好,但都猜和慕凝有关,视线在和慕凝之间扫扫去。
慕凝的神情有些尴尬。
见神色不自然,檀鸢反冷笑出声。
瑶光派的掌门望着光秃秃的湖面,叹息几声,派人重新栽种了一些荷花,又叫走了慕凝,给了慕凝一个任务,要暂离门派,远赴天山。
掌门心思缜密,洞若观火,檀鸢不清楚掌门否察觉了二人之间的异常,但自从挑明心意后,慕凝躲躲得越发厉害了。
一去天山,直接去了两个月才回。
慕凝回门派后,檀鸢不再像之前那般,日日围着慕凝转,像接受了慕凝那句“只做师徒”的法,保持着师徒之间该有的距离。
只做一个徒弟该做的,请安、问好、学习道法,随门派的师姐师兄练剑,外出除祟。
但哪可能回从前的位置?只要彼此一对视,一独处,空气中会弥散开一种微妙的氛围。
檀鸢只在瑶光派待一年,再几个月,会被接回苗疆,继续做的苗疆圣女。
慕凝人大概习惯了忍耐,由着檀鸢留在瑶光派,只尽好的本分,不给任何多余的回应,反正一年之期一,檀鸢自然然会离开。
也许彼此从今以后再不会相见。
时间眨眼,九月九日天,玄门举办琅嬛论道会。
论道会由玄门正宗轮流举办,今年轮瑶光派。
论道会正式开始天,瑶光派人声鼎沸,碧湖之上,泛着数叶扁舟,舟中站满服饰各异的名门修士。
玄门的前辈高人,坐在高坛之上,我往,争辩机锋;各派的小辈,坐在底下聆听道法。
白日论道论法,夜间大摆宴席,长辈觥筹交错,言笑晏晏;小辈呼朋引伴,四处游荡。
等热闹的时候,自然少不了檀鸢个爱凑热闹的。
穿梭在人群中,和个聊一聊,那个谈一谈,没一会儿,又结交了一帮朋友。
谢清徵凝借由檀鸢的眼睛,看了许多熟人。
看了天枢宗的前任宗主,孤鸿影。
那个身材高大的女子,白发萧然,双目不怒自威,脸上不见一丝皱纹,坐在首座,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目光冷冷地扫众人。
的身后站着两名锦衣玉带的少女,头上皆戴着帷帽,腰间佩剑,二人的剑柄上,一个刻着“竹”字,一个刻着“兰”字。
谢清徵心中泛一阵涟漪。
竹,浮筠,兰,幽客。
失了幼年的记忆,但在梦境中看见了谢浮筠和谢幽客的小时候,忽然间,鼻子一酸,竟有一种哭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