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邀月便松了口气。
“我好怕的,”傅邀月说,“我一听说这个消息就紧张,生怕再打起来。”
“这两年的光景多好,再打起来,百姓们怎么活呢。”
谢知筠抿了抿嘴唇:“谁说不是呢?”
傅邀月拍了她一下,道:“好了,既然来寻我,咱们就放松一下,别想那些事。”
“好。”
谢知筠安静陪她看了会儿戏,又听她念叨最近府里的伶人很乖巧,都不怎么争风吃醋了,他们是不是不喜欢她了?
“谁会不喜欢你呢?”谢知筠发自内心道,然后问,“让他们排戏的主意是谁出的?”
傅邀月道:“府中的事都是清风在管,大抵是他的主意吧。”
谢知筠忍不住笑起来。
傅邀月看似纵横情场,在男人中无往不利,实际上单纯得很,她身边这狼崽子养了这么多年,终于露出了些许獠牙,她也没发现。
只要清风是真心对傅邀月,谢知筠就可以容忍他这点小动作。
她想了想,道:“他们的精力都用来排戏了,哪里有空缠着你?再说,你又有了戏看,这不是很好?”
这倒也是。
傅邀月最烦府里的男人争风吃醋,如今他们老实起来,日子都清净了。
谢知筠同她说了会儿家长里短的闲话,又操心了她家中的田地耕种,甚至还帮她看了看账本。
见这些清风都打理得井井有条,谢知筠才算放心。
“这清风确实不错,”谢知筠想了想,“你不如给他个名分?”
北越宗室的女子也可以不嫁人,招赘上门,若是她不想让清风当正室,也可以封个侧君。
虽然不能上玉碟和宗谱,宗室也不会承认,最起码在高阳郡主府里,清风说话办事更方便一些,下人们也会更尊敬他。
说到这事,傅邀月却不高兴了。
“我说过的,”她到,“结果他不乐意,他说他不想做侧君。”
谢知筠:“……”
可当真是那句古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谢知筠把自己的感情弄得一团糟,自己都看不明白自己的心,却能明白傅邀月和清风之间的关系。
清风显然只想给傅邀月做正君,若是当不了,侧君跟现在这个管家也没什么两样。
好歹管家还名正言顺一些。
谢知筠想了想,问:“邀月,你可喜欢清风?”
傅邀月好笑地道:“我自然很喜欢他,要不然也不会直接把他纳入府中,让他做我的大管家。”
“那爱呢?”
谢知筠小心翼翼地问:“你爱他吗?”
傅邀月媚眼如丝,伸出纤纤玉指,轻轻勾住了谢知筠的下巴。
她手上微微一用力,就把谢知筠的头抬起来,让她看着自己的脸。
“念念,你看我这般绝世容貌,若是只爱一个人,那岂不是天下人的损失?”
傅邀月并非没有心。
早年她同先夫婿成婚时,也曾蜜里调油,恩爱甜蜜,可世事无常,傅邀月的先夫婿身体不好,一直很孱弱,甚至无法同傅邀月行房,两人成婚一年都没有圆房,直到他病故,傅邀月都没能同他成为真正的夫婿。
后来娘家和夫家为国尽忠,家中死伤惨重,她夫家更是只剩下她一个女眷还活着,司马氏才封了她为高阳郡主,给了她这份尊荣。
这是两家人的血肉堆起来的。
傅邀月看着谢知筠,眼睛里有着深邃的如同大海一样的蔚蓝。
“念念,人活一世不就是为了痛快?为了自在吗?你看我夫家,你看我们傅家,最后也不就剩下一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