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下雨肯定会降温,她是冷了,还是在哭?

陆珩今天要上台发言,所以穿了一件西装外套,现在他把这件外套脱了下来,轻轻披在贺泠颤抖的双肩上。

“你要去找他?”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五分钟前刚从包间同样一言不发离开的沈子言。

突然刮风下雨的,贺泠的确觉得有点凉,但她站在门口也是真的哭了。

因为陆珩迟到的解释和道歉,更因为她明明知道当年那件事不完全是他的错,他却默默替沈子言背了锅。

听到陆珩的声音自头顶传来,问的却是她是不是要去找沈子言,她简直哭笑不得。

“陆珩,你为什么宁可回一条也许我不会看见的帖子,也不愿意亲口对我解释?”贺泠转过身望着他,眼睛红红的,明显是哭过。

陆珩沉默。

这个心结在两人之间已经横亘了七八年,他总觉得轻飘飘的一句解释像在狡辩,没分量,而他信奉那句古话“解铃还须系铃人”。

尤其是上一次看到贺泠接受《江城日报》的采访后,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评论,他就知道,得彻底解决这件事情,他们才有真正重新开始的可能。

“对不起。”陆珩看着贺泠的眼睛,声音沙哑,近乎祈求道,“能不能……别去找他?”

别去找沈子言复合,别让他的期待再次如水中捞月一场空。

“我去找沈子言干嘛啊,他又没有西装外套给我穿。”贺泠紧了紧陆珩披在自己身上大到漏风的西装外套,撇撇嘴,“不过你衣服太大了,漏风。”

贺泠完全没往这方面想。

她主观地认为,这段时间以来她和沈子言已经划清界限了,陆珩也该反应过来,她和沈子言只是青梅竹马的关系了吧?

陆珩愣了片刻,而后眼神像亘古不化的冰川突遇暖阳,顷刻融化:他听出了她这句话的撒娇意味,伸手将她搂进怀里。

“女生说的冷的时候不要给她披衣服,要抱她啊傻哥哥!”

陆珩想起之前妹妹教过的金科玉律,好像还真管用。

他微微挑眉,因为怀里的人儿没推开他,叫他又体验了一回“温香软玉抱满怀”的滋味。

“咚咚咚咚”。

若不是这震天响的心跳声,贺泠几乎要以为陆珩的时间静止了,他只是这么紧紧地抱着自己,一句话也不说,好像要这样抱着她直到天荒地老。

她轻笑着靠在陆珩紧实的胸膛,终于,在两人近距离接触时,她第一次清晰地听到了属于他的心跳声,而不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

陆珩喝了酒,回去依旧是坐贺泠的车,这一回,他如愿将副驾驶上的快递挪到了后备箱,堂而皇之地坐了上去。

贺泠看着他的圈地的行为,偷偷吐了吐舌头,说出了一个之前并不打算告诉任何人的小秘密:“其实我是故意先去取了一堆快递,防止你和沈子言抢座位的。”

主动剖开了自己那点小心思,她脸一红,没好意思明说,主要是为了防沈子言,他动作快还脸皮厚,万一陆珩抢不过他怎么办?

贺泠上一次跟陆珩从京市自驾回江城就着实体会到了坐人副驾驶的暧昧,这次身份对调,她成了司机,陆珩成了副驾驶上的乘客。

陆珩系好安全带,转身伸手轻轻刮了一下贺泠的鼻梁:“以后防别人就行,不许防我。”

奇怪,两人明明什么也没说,只是在酒店门口抱了那么一会儿,可是贺泠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悄悄变化了,比如两人的关系,比如两人之间的氛围……

“送、送你回家?”但他们之间的事情,贺泠已经在十七岁那年主动过了一回,这次,她打死都要让陆珩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