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闪过一丝惊慌,却仍强撑着笑:“得了吧,他那脾气,阎王见了也得让座。”
章大夫当即拂袖起身,匆匆留下药方与药帖,语声低沉:“不听便罢,届时可别来求我还魂。”
临行前,他吩咐身旁药童从袖中取出小木笼,笼中藏着一只雪羽信鸽,“此鸟通灵识气,若他病情恶化,可放鸽传讯,我自会再来。”
药童将鸟笼轻置桌上,鸽子抖翅咕咕两声,小青低头望牠,彷彿从那双圆瞳中看见了责备。
小青按着药方煎药餵给业止,病徵反反覆覆不见好,第三日时病情加重,业止彷彿唿吸不到空气般胸膛剧烈起伏,明明脑袋热得烫手,身体却不断冒出冷汗,脸色发青唇瓣发紫,吓得小青当即放出信鸽。
莫约一个时辰,章大夫骑驴慢悠悠走来。
这个一个时辰内小青简直陷入地狱煎熬般,多次望着门口想出门找人,但又怕自己离开业止出什么事。
平日里虽盼着他早点死,可真的快死时,小青反到捨不得了。
业止知道自己状态不好,有种濒死的窒息感,却还是用气若游丝的声音讪笑道:“我……咳咳……就说妳捨不得……妳还不信……咳咳……咳咳咳……”
业止说到最后话都说不清,不断咳嗽彷彿要把肺咳出来,大捧大捧鲜血从他的手掌下溢出,但他却还在笑。
业止顺势靠在小青怀中,鲜血染红她衣襟,小青想冲出门去找章大夫,业止却死死拉住小青不让她走,“能与妳在此……我很高兴……小青……咳咳……”
业止每咳一下便要吐出口血,吓得小青脸都白了,双手无处安放不断顺着业止的背,因为惧怕声音不自觉发颤,“够了够了,你别说这种话,章、章大夫很快就来了,你等等……”
业止被烧到意识模煳也不知道听见什么,额头蹭在小青肩上,声音中透出丝委屈道:“我……啊哈……不想再等了……咳咳小青......我不是法海......我不是……妳为什么不信我......我真的不是法海...…”
衣襟上被血浸透,湿湿黏黏贴在胸口,小青觉得胸上压巨石,生死关头之际,他仍在不断证明自己,法海可不会像他如此低声下气乞求她垂怜,水滴石穿,这瞬间小青坚若磐石的心被他撬开一道裂痕,积累成山的情感顺着那道裂口喷涌而出,小青紧抱着业止不愿松手,深怕他离去。
小青终于愿意承认,业止是业止,法海是法海,两人是不同的,那怕未来有天他回归神位辜负自己,那也不是业止的错,肯定是法海。
小青气声哽咽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所以你得好好的,我以后再也不拿法海气你了,所以你千万不能有事,我们说好要去莲香镇的,你不能有事,你答应我。”
0298 294 业止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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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小青再次意识到业止,是活生生的人,他会生老病死,一但他死了,那此世间再无业止。
小青对业止的所有爱恨情仇终将烟消云散,之后他或许会是法海、龙王,但到底都不是她爱过的“业止”。
他的寿命,了不起也仅有百年,对过往一无所知,就这么担下这些罪名。
小清在这刻发现自己对业止真的太过苛刻,也是他脾气好,还愿意纵着自己,可万一他没了,这世间又有谁能接受她的撒泼打滚
远方驴蹄声来,小青迫不及待冲出门,边向章大夫诚心道歉说自己前几日不该质疑章大夫的医术,同时将人带入屋中。
章大夫为人虽然古怪,但性子并不坏,见小青改过,便也不计前嫌医治业止,几枚银针扎下,业止症状减缓,写了副方子吩咐药童去煎药。
章大夫收银针时,叮嘱道:“此症并不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