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止眼底涌出一片滂沱,却不带泪,他望向正怒火中烧、步步逼近的小青,只觉天地荒芜,生无可恋。

“罢了。”他低声一笑,笑声苦涩。

五步之遥,墨剑倏然自他手中脱落,撞地有声。业止抬起双手,缓缓张开,胸膛直面长剑,生死听凭。

他声音平静,却带着绝决,“生杀由妳,从今往后,我与妳、与这孽世恩怨,再无瓜葛。”

小青脚步骤顿,眼中怒焰似被冷雨泼灭,一瞬间竟闪过几分慌乱,可力道已收不住。

鳞霜剑携风撞入业止胸膛,两人双双跌倒于地。

草叶翻飞,尘土扬起,小青扑在业止身上,摔得七荤八素,却也顾不得疼,只一边气喘如牛,一边揪着业止衣襟怒骂,“你找死吗?你疯了吗!”

业止仰躺草间,双目冷然望着天,一字一句如寒刃穿喉,“对,我就是找死。”

他转眸看向她,“我的性命在此,只要妳有胆,就来取走,我这条命,妳早就不放在心上,何必再演这齣戏?还是妳不敢杀我?”

小青气得红了眼圈,扬起眉梢,高声道:“谁说我不敢杀你!”

“那妳就动手罢,快些!”业止冷冷嗤笑声,“我早就受够了,从头到尾妳都只是把我当成法海的影子,任意发洩,从未正眼看过我这个人,我尽最大的力气去改变自己、证明自己并非是法海,但妳只需一个荒唐念头,就可以把我的努力打回原形。”

他深吸一口气,胸腔起伏剧烈,语声却愈发平静,“活着也无非日日受气,死了反倒干净,妳一剑杀我,我也终于能不再受这窝囊气!”

小青双手紧握鳞霜剑,剑锋悬于半空,却迟迟未落。

她气得满脸通红,不断怒吼,“如此正好,恩断义绝,你死得干净,我也洩了这郁闷气!”

可剑尖颤抖,眼神空茫,她喊得再兇,脚步却原地不动。

业止望着她这副模样,终于觉得烦透了,这样的纠缠、懦弱与犹疑,分明谁也不肯放手,却又日日上演生死角力,胶着得像地狱笑话。

他一声冷笑,倏然坐起。

不等她反应,竟反手扣住麟霜剑剑锋,将其压入自己心口前。

指节发白,掌心血流如注,红得刺眼。

“妳不敢杀我?我帮妳。”他低声开口,语气平静得像是寻常聊天。

0294 290 逼迫 (H)(重要、内有极致拉扯)

(290)

剑锋刺破衣襟,贴上皮肤,泛起一抹暗红。

小青瞪大眼,身形晃了晃,只觉气血上涌,几乎站不稳。

“你疯了……你疯了……”她喃喃低语,忽然扑上前一把推开他,双手捂脸哽咽,声音破碎又痛苦,“疯子、疯子、疯子!”

她哭得控制不住,像被撕裂的野兽,在情绪与自责的锯齿中苦撑。

业止却彷彿全然听不见,只捡起那柄落地的麟霜剑,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将剑递还到她掌心,低声说:“杀我。”

他握住她的手,带着她将剑锋对准自己颈项,在脖颈处毫不犹豫地划出一道血痕。

鲜血淌下,他面不改色,语气如冰:“来,现在动手,彻底了断,我不再回头。”

小青的手剧烈颤抖。

“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逼我?”她声音颤得几近崩溃,双膝一软,几乎跪倒。

业止站在她面前,浑身浴血,却一动不动,只是静静凝视着她,眼神复杂如雾,藏着深海里的浪涛,也藏着此刻将要决堤的心事。

小青痛痛苦业止又何尝不是,他半蹲下身与小青平视,见她挪开眼,擒住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业止双眼充血如地修罗狰狞,喉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