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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鸿终是低估人类的恶意,也高看他与王将军的友情,自以为可以平息众怒,殊不知失去她庇护的玄姬该有多悽惨。

玄姬不指望王守义能帮自己,她在林间奔跑着,握住脖子上的龙鳞项鍊,不断喊着敖段四兄弟的名字,越喊越急,皆是无人回应,她知道自己又被抛下一次,渐渐放慢脚步,停下来转身冷眼看着追击自己的人们。

心想罢了,反正她也不想活,她讨厌这个世界,更讨厌人类,可是好不甘心,她的仇还没报,但她真的好累、好累。

一颗拳头大的石头砸在玄姬脑袋上,玄姬失去意识前还庆幸,死的乾淨俐落也挺好的,至少不用再受那些凌迟痛苦。

玄姬甦醒时,床边坐着一个眼眶通红的女人,正用她最厌恶的怜悯眼神看着自己。

玄姬想起身逃跑,奈何身子像被巨石压过,五脏六腑剧痛难耐,最恐怖是身体有种被挖去的掏空感,猛然发现妖丹没了、丹田被毁,再看腰復上缠绕的染血纱布。

玄姬彻底被拔去所有具有威胁性的东西,其实玄姬本可以自爆妖丹与那些人玉石俱焚,但一想到如果那些人死了,归鸿会伤心,她便也收起爆妖丹的念头,规规矩矩去死。

谁知命运又与她开场玩笑,现在她真真正正成为被眷养的宠物,没了妖丹她甚至连自己的死亡都无法做决定。

玄姬本想起身防卫,但奈何身子实在太疼,只能躺在床上警惕道:“妳是谁,妳又要干嘛?”

女人擦去眼边的泪水介绍道:“我叫胡婉儿,跟妳一样是狐族。”

胡婉儿便是王将军常说的那个白狐发妻。

听见胡婉儿的名字,玄姬再也不顾疼痛强行起身,随意抄起身边的锐气,却在要威胁时,下盘不稳摔倒在地,狼狈的令人发笑,即便她被胡婉儿扶起,嘴里仍旧喊着,“滚!滚!滚!我不要你们的假好心!”

玄姬的身体非常虚弱,情绪起伏过大,造成她气血不吻,咳出一口殷红的血后,玄姬便晕死过去。

玄姬短暂昏厥过去,再醒来时,见胡婉儿正端着药碗餵自己,正想抬手挥开,却被强劲妖力压制到不能动弹,玄姬乾瞪着眼,豆大泪珠溢满眼眶,无助地看着自己被灌药。

胡婉儿背后有八条白尾虚影晃动,似是怕伤到玄姬她的动作非常轻缓,像个沉稳长辈说道:“妳的伤太重,又不愿配合,为了早点好,我只能出此下策,对不住了。”

胡婉儿又说:“妳的事我都从将军那听过,以后好好做人,已经有人为妳牺牲一条命来成全妳,有些人终其一生也得不来第二次机会,千万要好好珍惜归鸿将军替妳换来的机会。”

汤药餵尽,胡婉儿的道理也说完,于是便将玄姬的禁锢解除。

玄姬凝望着床顶,有哀莫大于心死的悲戚,张着乾涩的唇瓣说道:“什么牺牲,明明人是你们杀的,漂亮话也是你们说的。”

胡婉儿替玄姬上药时见到她身上那些狰狞伤疤,部由心生几分怜悯,“确实如此,都怪我夫君做事太冲动,对此他也很自责,为此他决定不论如何都会遵守与归鸿将军的诺言,那怕身败名裂也在所不辞。”

玄姬哽咽发出幼兽般的哀鸣,“我不要你们的道歉,我不要,我只要归鸿,把他还给我,该死的是我,你们为什么要杀他,为什么……”

玄姬的气息逐渐变得平稳,怨毒阴狠道:“该死的王守义,他杀的可是大善人,是个宁愿自己吃硬到像石头的大饼,好让那些随着军营行动的老弱妇孺多一口饭吃,你们杀的是这种捨己为人的傻子,你们会遭天谴,我诅咒你们,我……”

胡婉儿虽无法身同感受失去挚爱,但能理解玄姬此刻的悲痛,于是劝谏道:“归鸿将军的憾事实属意外,但你若不做那些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