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倪桃听过不少男生的表白，开玩笑的，特别认真的，她都见过不少，但好像没?有哪一次，让她如这一次一样，身体和大脑都绷紧，几乎喘不过气。

最近的一次被告白就是前段时间的温可易，温可易也是如此直接并坦诚的，可是那时候她在想什么呢？她想的是，啊，跟温可易在一起?可真爽啊，可以每天摆烂，可以有花不完的钱，可以有享受不完的纸醉金迷。

可是这一刻，她想到和谢柏川以后的生活，似乎只要能?跟他一直这样下去?，就算让她一直待在社会底层，她也是愿意的。

倪桃看着谢柏川，恍惚感觉看到了17岁的他。那时候，他被别的女生表白，仪式盛大，她在旁边故作不在乎地怂恿他别错过，而现在24岁的谢柏川，站在她面前，喊着她的名?字，说?他喜欢她，他也想要她。

倪桃鼻子一酸。

这不是令人开心的时候吗，她怎么又突然觉得这么委屈呢？

可能?是真的等了好久好久了，久到她连自己都一同欺骗过去?了。她一度以为，自己真的只把谢柏川当成发小，那种和邓心怡、施宁一样的发小，毫无区别的“普通朋友”，似乎只要她自己不承认，那就永远不会有失望。

可是那些切肤的心痛，又怎么能?真的不在乎呢。

那年上学路上，她特意晚十分钟出门，也还?是在转角猝不及看到谢柏川和林淼同频率前行的步伐，他们笑着说?话?，谈论着她从?没?接触过的那些乐理知识，在白板上写下她连照着画都搞不明白的音乐符号，那些个时刻，她真的觉得自己变得好矮好矮，感觉高跟鞋在她脚踝上留下的疤痕一辈子也不会好了。

“怎么呆了？眼睛还?红了。”谢柏川微微皱眉，又忍不住笑，“倪大师，看不出来这么感性啊你？怎么说?，给个答案呗。”他抿抿唇，又深吸口气，“这你老?不说?话?，整得人怪紧张的。”

“我不想答应你。”倪桃终于闷闷开口。

“啊？”

“我也……我也有点喜欢你，”她嘴角一憋，埋着头?，声音委屈巴巴的，“可是我不想答应你，答应你了感觉很对不起?我自己。”

谢柏川：？

他是没?懂这逻辑。

“为啥啊？”

“反正就是不想答应你，你天天的一点也不老?实?，到处沾花惹草，那么多优秀的女生喜欢你，我就是不想给自己找不痛快。”倪桃揉了把鼻子，眼睛盯着斜下方。她不愿提林淼，也根本无法形容自己此刻这拧巴得跟个毛巾的心情，只得大概形容一番。

谢柏川笑弯了腰。

也不知倪桃这话?这神情这动作哪里精准戳到他笑点了，反正他是捂着肚子笑得倒在沙发上，站都站不起?来，笑到后面倪桃也没?心思了，心里直发毛。

“笑什么？神经病啊你谢柏川？”倪桃抄起?枕头?把谢柏川脸往沙发上使劲摁，试图压制住他所有神情和声音，为方便发力，她还?直接跨坐到他身上，任他如何挣扎也不放手。

好一会儿，谢柏川才掀开枕头?压制，他喘着粗气，眼底仍有笑意：“干嘛啊，还?不准人笑了？”他双手捏住倪桃两只胳膊，又单腿一收，很容易就将她控制在自己禁锢中，“我就是觉得很离谱，我哪里沾花惹草了，退一步讲，这话?要说?也应该我说?吧？坐一站地铁喜欢上十个男的人是我吗？旅趟游换八个男朋友的人不是你？随时嘴里挂着十八岁奶狗弟弟的又是谁啊？”

“……”倪桃没?话?说?了。

“反正你就是风流，我就是不乐意。”

“行，倪女士，您说?得都对。”谢柏川脸凑上去?，鼻尖抵着倪桃鼻尖，两脚夹住她的力气也丝毫没?松，阻止她往后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