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霁川穿着皱巴巴的衬衫，眼眶通红地想要冲破保安的阻拦。

他的领带歪斜着，头发凌乱不堪，哪还有半点周家少爷的体面。

“让我进去！然然！“他声音嘶哑得可怕，“我知道错了！“

林然然的脚步顿了顿。

“别理他。“林见昭捏了捏妹妹的手，眼神示意保安加强戒备。

婚礼继续进行。

林然然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回红毯上，放回那个始终注视着她的男人身上。

宋隐舟今天格外英俊，阳光给他镀了层金边，连睫毛都在发光。

当他伸手接过她时，掌心温暖干燥，带着令人安心的力度。

“我愿意。“宋隐舟说这三个字时声音有些抖，拇指悄悄摩挲着她的手背。

神父转向林然然：“新娘是否“

“林然然！你看看我！“周霁川的吼声混着海浪传来，“你说过要和我看一辈子海的！“

宾客们开始骚动。

林然然感到宋隐舟的手指收紧了一瞬，但他很快松开，低声问：“要暂停吗？“

她摇摇头，深吸一口气：“我愿意。“

戒指套上无名指的瞬间，警戒线外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周霁川跪在了地上，像被抽走脊梁的困兽。

林然然透过白纱看到他扭曲的脸，忽然想起大学时他教她骑马的场景那天阳光也是这样好，他站在马场中央张开双臂说“摔下来我接住你“。

现在他们之间隔着保安，隔着亲朋好友，隔着再也回不去的七年光阴。

“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宋隐舟轻轻掀起她的头纱。

他的动作很慢，像是在给她最后反悔的机会。

林然然闭上眼，感受到一个羽毛般的吻落在唇上，带着海水的气息和微微的颤抖。

掌声响起时，周霁川的哭嚎被淹没在欢呼声中。

林然然睁开眼，看到他被三个保安架着往外拖，昂贵的皮鞋在沙地上划出两道深深的痕迹。他的目光死死钉在她身上，嘴唇开合着在说什么，但海风把那些话语都吹散了。

“要和他谈谈吗？“宋隐舟问，手指还缠绕着她的发梢。

林然然望向悬崖外波光粼粼的海面。

三个月前她躺在医院时，宋隐舟每天都会带一束洋桔梗来，那是她最喜欢的花。

眼前的这个男人对她如此细心，她怎么还能腾出心给别人？

“不用了，“她转身踮脚吻了吻新郎嘴角，“我们去切蛋糕吧。“

婚宴设在悬崖边的玻璃平台上。

林然然换上了轻便的鱼尾裙，被宋隐舟搂着跳第一支舞时，余光瞥见礁石上有个孤零零的人影。

周霁川没走，他就坐在那里看着婚礼进行，手里拿着不知道第几瓶酒。

“他还在。“宋隐舟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手臂在她腰间收紧了些。

林然然把脸埋进丈夫肩窝：“我知道。“

舞曲换成《Perfect》时，远处传来“扑通“一声巨响。

有人尖叫着“有人跳海了“，宴会顿时乱作一团。

林然然浑身血液凝固，挣脱宋隐舟冲向悬崖边

周霁川在海里扑腾着，昂贵的西装吸饱了水，像铅块一样拖着他下沉。

他仰头看着悬崖上的婚礼，竟然在笑。

“疯子……“林然然攥紧护栏。

救生艇很快把人捞了上来，周霁川被按在沙滩上呛水时，还在含混不清地喊着她的名字。

宋隐舟默默给她披上外套：“要去看他吗？“

夕阳把海面染成血色，林然然望着救护车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