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即将收回眼神的时候,突然对上了薛岫白的眼。
只是薛岫白又很快收回目光,转而低头看向太阿公主,神情正色道:“你误会了……”
太阿公主这时已经松手,走到花坛边微微倾身,猛地嗅了一口,“不过,这花期实在短,长在这里倒是可怜,听闻近日有贵女出嫁,不若送上一把以表祝福,你看怎么样,薛哥哥。”
“贵女出嫁?”关月鸢不禁问出口,她怎么不知道近日京城谁还定了亲?
“你不知道?就是……嘉和公主的伴读吧。”太阿熹歪着头仔细的想了想,然后对关月鸢继续说:“听说还是与当今第一状元结亲的。”
“薛哥哥,等过两日,你带我去看看晟朝的婚事都是什么排场,与我太阿有何不同怎么样。”太阿熹的声音带着灵动,一字一句的传到了关月鸢的耳朵之中。
嘉和伴读,名门贵女,择状元婿,怎么听起来像是二囡。
可二囡的婚期不是还没定?
“你说的是闻丞相的千金吗?”关月鸢面色带白,像是听到了令人震惊至极的消息。
薛岫白倒是有所听闻,见关月鸢神情不对,也出言解释说:“听说婚事提前,就在三日之后了。”
“什么!”
关月鸢直到坐上了出宫的轿子依旧没缓过神来,二囡为何突然改了婚期?她只想现在冲到二囡面前问个清楚,是不是有人逼迫她的。
轿中摇晃异常,关月鸢缓缓伸出右手,只见手掌之上还留着一朵格桑花,花瓣有些破损,带着鲜红的汁液留在关月鸢的掌心上,像是一滩血迹一样。
她不记得是怎么做到轿子上的,好像薛岫白还同她说了些什么话,现在一概记不清了,心中被隐隐的酸涩包裹了大半。
为何这么大的事,二囡也不提前与她知会?她要去问问!
*
十月初八,宜嫁娶,旺夫宅。
是个秋高日历的好日子,满城人都知道,今日丞相嫁女,状元结亲。
这可是榜下捉婿极好的爱情故事,不知私底下都被写了多少本话本传唱了,满城内外,不论官员,下至百姓,都可去状元新任的工部侍郎府中讨一杯喜酒喝,沾沾喜气。
据说,丞相嫁女会沿路扑撒喜糖喜钱,倒是引得全城百姓皆聚于此,想要添一点点喜气。
嫁妆三百三十三台,上等丝绸一百八十匹,蜀锦二百匹,绫罗绸缎杭纱春罗三百匹,龙凤呈祥双喜大红缎子被,龙凤呈祥双台蜡四十对,玄狐皮十张,虎皮五张,各色绣花鞋二百双,春夏秋冬四季衣衫二百做,名师古画二百台,笔墨纸砚不计其数,十里红妆,望不到头。
最金贵的乃是御赐结亲的婚书。
谁不知道,新任工部侍郎是皇上眼前的红人,此番种种的优待就已被有心人看个明白。
薛岫白坐在酒楼高处,擢酒杯,看着绵绵不绝的一抬一抬的嫁妆,神色不明。
前几日,关月鸢面色惊异,像是被惊住,他解释了半天,那些格桑花与太阿熹并无关系,但好似没被关月鸢听进去。
她一路神色游离,像是经受了莫大的打击,倒是惹得薛岫白几日不思茶饭。
将军府这几日为了避嫌,竟紧闭府门,不见来客,也不知在躲些什么。
就连上好的桂花酒都没了滋味。
薛岫白闲散的倚在楼上,抬眼往下面看去,今日他不过是卖状元郎个面子,最最要紧的是,今日可能有人想要破坏这场世纪婚宴。
今儿日一早,桉树就在殿前寻到一封信,封面空白,里面的信纸上却写着一句:婚宴有小贼,可解将军思。
无署名,无线索。
倒是勾起了薛岫白一丝探究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