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液入喉,顺着身子仿若缓缓淌入血液里,连指尖都暖得发热。他轻轻闭眼,连呼出的气息都是烫的。
他也一样……活不久了。
昨日大病一场,如今连唇瓣都发白。他能感觉到自己内里虚浮,连站起身都觉着发晕。
……不论太医让他喝了多少药,好似都只是虚无缥缈的,在体内转上一转便过了,没有留下一分。
像他的寿命一样,不容拒绝地缓缓流逝。
耳边嬉笑怒骂,酒过三巡,他的眼前有些模糊。茶肆的欢声笑语都好似变作一场幻梦。他恍然着眼神,却听耳边一声轻唤,
“美人……”
沈棠雪撩起眼皮望去,只见一人款步走到他面前,语气轻浮。
那人指节轻轻重重地扣食案三声,冲着他挑了挑眉,带着讨好的浑浊笑意。
沈棠雪微眯起眼,看不清来人,只迷茫着眼神,眸中水光氤氲。
那人瞧着他的面容,似是看入神了,有些迷恋地伸手来抓住他的手腕,却被他眉头一蹙,躲了过去。
他正欲不满地瞪那人一眼,却骤然被挑起了下巴。
那人不知何时缓缓凑近,端详着他的面容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半晌色眯眯地轻笑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