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远身形一晃，感觉嘴里泛出层层苦味，让人难以开口，更让人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他颤抖着声音，问道：

“她现在在哪？”

宋知微耸了耸肩，答：“大概率还在海里。”

秦怀远伸出食指，颤抖着指着她的鼻子，却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说出来。

宋知微又靠近两步，硬生生把他的手指按了回去，道：

“秦老先生，我可以最后给你一个警告，别来招惹书砚，他要是痛苦，你们也不会好受。”

秦怀远被她身上的气势吓了个踉跄。

又忍不住用颤抖的声线替王紫茹辩解：“她没有伤害任何人……是你心狠手辣，容不下她！”

宋知微美眸似刀，冷声道：“伤害书砚的人，我通通容不下，希望您不会和她一样蠢，做出一样的傻事。”

秦怀远浑身动弹不得，看着宋知微的那双眼睛止不住地开始冒出冷汗。

宋知微无心与他纠缠，略过他的身体同时，还好言劝说道：

“尽早去打捞吧，祝愿您能找到全尸。”

她的话来来回回在秦怀远的耳朵里回旋。

秦怀远扶着额头晕晕乎乎离开了宋家的别墅。

他甚至不清楚自已是怎么回家的，又是怎么走到海边的。

他好像找来了打捞队，好像在海边站了很久。

他也不知道自已恍惚了多长时间。

只知道自已反应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摆在她面前的王紫茹泛白的尸体。

宋知微和秦怀远吵了一次以后，又迅速把这件事抛之脑后。

在她心里，这些都是小事。

秦书砚好起来才是大事。

她取下秦书砚脸上的呼吸罩，仔细端详着他的脸色，这才放心地关上机器。

“看起来是好多了，还痛吗？”

秦书砚嘴角挂着春风般的笑容，“你亲自照顾我，我早就该完全好起来了。”

宋知微仔细把他打量了一遍，确信他不是在逞强，才开口道：

“那就好。”

她由衷的希望他再也用不上这些机器了。

“这两天真的辛苦你了，总是麻烦你。”

他突如其来的道谢，倒是让宋知微浑身不自在了。

“你老是这么客气干什么？我也没做什么呀。”说着，把一碗粥端到秦书砚的嘴边，“喏，喝粥。”

秦书砚完全压不住嘴角的笑，试探问道：“要不，我自已来？”

宋知微眉头一挑：“你行吗？”

秦书砚一愣，正想着该怎么回答呢，宋知微又赶紧接话说：

“算了，你是个病人就别这么多讲究了，张嘴。”

勺子递到嘴边，秦书砚顺势将粥喝下。

软糯细腻的口感他压根没心思品尝，只知道盯着宋知微的眼睛看。

宋知微问：“味道怎么样？”

秦书砚点头：“甜。”

“嗯？”宋知微疑惑地一看，“这紫米粥没放糖啊，甜吗？”

秦书砚一顿，赶忙说：“我的意思是，回甘，好喝。这是你熬的？”

宋知微想都没想，回答：“电饭锅熬的。”她想了想，又问：“是没有手工熬的好喝吗？”

“没有没有，其实我……喝不出来差别。”

宋知微连连点头，“是吧，我觉得也差不多。”

她等秦书砚喝完以后，放好碗勺，换了一副很郑重的表情，还顺便清了清嗓子。

秦书砚见她这么正经，也坐直了认真听她讲话。

宋知微认真说道：“书砚，王紫茹死了，是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