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邹飏应了一声,不知道是真的听到了还就是哼一声而已。
樊均站了起来,走到邹飏身边,掀掉床子,抓着邹飏的胳膊,把他从床上拽了起来。
“啊……”邹飏拉长声音,终于?睁开了眼睛,“我困……”
“回来再?睡吧,不?是请了一天的假吗?”樊均说,“回来睡到明天。”
“去?哪儿??”邹飏问。
虽然很?不?愿意回答,樊均还是不?得不?轻声说了一句:“你爸的葬礼。”
听到这句话时,邹飏靠在他身上没了声音,过了一会儿?才开口,声音已经恢复了清醒状态:“几点了?”
“八点半,”樊均拍拍他后背,“半小时收拾吃东西?,过去?一小时正好。”
“嗯。”邹飏定?了几秒钟,转身从床边椅子上拿了衣服慢慢穿上,往浴室去?洗漱的时候,手机响了。
樊均拿过他扔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曹律师。”
“嗯,”邹飏又走了回来,“这个得接一下。”
“邹飏你好,我是曹忠,令尊邹砚清先生的遗嘱执行律师,”那边传来曹律师的声音,“我们在医院见?过一面。”
“嗯。”邹飏应了一声。
“根据《民法典》第1145条及遗嘱条款,将本周六上午十点,律师事务所进行遗嘱宣读,”曹律师的声音一板一眼的,“您作为第一顺位继承人必须到场……”
“哦,”邹飏把手机拿到眼前看了看日历,“我知道了,还有谁会到场?”
“还有邹天瑞和?她的监护人,”曹律师说完顿了顿,换了个不?那么一板一眼的语气,“我可以以你父亲朋友的身份提醒你,他的兄弟姐妹有可能?也会到场,我们会尽量不?让他们干扰到宣读过程,但你也要有个心理准备。”
“谢谢。”邹飏轻轻呼出一口气,其实老爸钱也不?见?得有多少,但这些人的架式仿佛他是个什么豪门老总。
“到时我也过去?就行,”樊均骑车带着他往殡仪馆方向开着,“我在外面等。”
“准备打架啊?”邹飏凑到他右耳边笑着问。
“一般没人跟我动手。”樊均也笑笑。
“不?敢是吧,”邹飏偏头?在他脖子上亲了一口,“其实你也没有长得多凶,就算现在再?加上一条疤,也没多凶。”
“是么?”樊均问。
“我第一次看见?你只觉得你有点儿?拽,”邹飏说,“没觉得你凶。”
“我是听不?清,再?加上那天吧,我一开始以为你们是来找麻烦的,就不?太想理,”樊均想了想,“之前有个跟吕泽不?对付的来过,被收拾了……”
“现在想理吗?”邹飏收了收胳膊,搂紧他。
“想。”樊均说。
“有多想?”邹飏问。
“非常想,特?别想。”樊均笑着说。
一路上邹飏的心情都还可以,只要不?细想目的地,甚至有种他和?樊均是去?哪儿?玩的错觉。
一直到看见?大?姑他们,邹飏的情绪才被打回了现实里。
不?过现在他不?再?像昨天那么低落,所以那些复杂的郁闷的情绪,他就当它们都已经被射出去?了。
biu~
啧。
邹飏你什么毛病。
大?姑眼睛很?红肿,也不?太愿意搭理他,给身边一个挂着殡葬公司工牌的人指了指他之后就抹着眼泪走开了。
工作人员走了过来,给他简单介绍了一下一会儿?仪式的流程,然后把一朵白?色的花别在了他和?樊均胸口上,他胸口那朵花上还有一个孝字。
邹飏轻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