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恨旁人拿他跟秦芷玉比,更恨这死丫头当众戳穿他讨好何家的龌龊心思。
那块玉石,他确实偷偷找玉器铺掌柜看过,对方捏着玉端详半晌,只含糊一句“玉是玉,但稍欠成色”。
那欲言又止的眼神,此刻想起来还像针似的扎心。
“我这玉石不是你这等什么都不懂的丫头片子能看出好赖的,什么都不懂就给老子闭嘴。”
“我胡说?”秦芷宁扬手将玉石往地上一磕,边角当即崩出个缺口。
“要不要现在就去府衙门口敲锣问一问,你这讨好何小姐的‘心意’,到底值几文钱?”
原来,何三郎看中了秦芷玉,而秦承轩则相中了何三郎的庶妹何桂洁。
他明知何三郎送给他的是个假货玉石,却依旧咽下恶心,强装喜欢,这些年来,一直拿着它在外招蜂引蝶地嘚瑟。
无非是想表达他对何家兄妹俩的无条件顺从,博得美人欢心罢了。
现在,秦芷宁不止是打碎了他的玉,更是揭了他心底里的那点不敢宣之于口的隐秘。
第15章 你就是个窝囊废
“你敢毁我的玉?”秦承轩急得双目赤红,伸手就去抢,却被她侧身轻巧躲开,踉跄着扑了个空。
身后小厮见状呼啦啦围上来,个个撸着袖子摩拳擦掌,“敢对大少爷动手,给我拿下这疯丫头!”
这正是秦芷宁等反击重锤的绝佳时刻!
她脚尖一勾带起长条凳,手腕翻转间横扫而出,“砰”的一声砸倒最前的两个小厮。
手里那条用来上吊的麻绳,早已如灵蛇般窜出,“唰”地缠上秦承轩脖颈,猛地向后一拽
“谁敢动?”秦芷宁踩着凳脚绷紧麻绳,眼神狠戾如淬毒的刀锋。
“你们主子的命在我手里攥着,想试试这绳子能不能勒断脖子?”
秦小小也不含糊,从栅栏处生生拔起一根小孩胳膊粗的木杆,横在胸前虎视眈眈。
木杆顶端的毛刺在日光下闪着冷光,那架势像是谁敢上前,就当场捅个对穿。
“咳……咳咳!”
秦承轩被勒得脚尖踮起,脖颈上青筋暴起,抓着绳子的手指节泛白如鬼爪。
“秦芷宁!我是你亲哥!你敢弑兄?就不怕官府问罪,祖宗不容?”
“弑兄?”秦芷宁冷笑一声,稍稍松绳让他喘口气,指节却仍扣着绳头蓄势待发。
“你算哪门子亲哥?我在祖籍受冻挨饿时,你在哪?安姨娘克扣我月钱时,你在哪?
如今我刚进府门,你就带着人堵我,打我,这就是你当兄长的本分?”
她猛地俯身逼近,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冰,“说,谁让你来的?
我进府还没喝上一口水,你就带着人来寻死觅活,若不是受人指使,难不成是你自己活腻了?”
秦承轩梗着脖子紧闭双眼,一副宁死不从的硬气模样。
他自认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岂能出卖背后之人?
嘁瞧不起谁呢?
想他秦承轩在林城县,手下带着一众兄弟,谁不夸他是个好老大?好兄弟?
之前干过那么多事儿,挨鞭子挨板子,他都没出卖过谁。
仗义着呢。
“不肯说?装汉子?”
秦芷宁指尖在绳结上轻轻一旋,麻绳瞬间又收紧半寸,“那我替你说
是你那一心想当主母的安姨娘,还是你那装腔作势的好姐姐秦芷玉?
她们没告诉你吗?我从祖籍回来,早就不是当年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了。我凶起来,很吓人的。”
“放……放开我,你放开我。”秦承轩手脚乱刨腾,只觉得喉咙疼得要喘不过气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