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帕子擦着眼泪,声音哽咽却带着算计,“老爷,要不……还是让阿玉忍忍吧。
左右还有三天就是何家来下定的日子,等婚事定下,就算真有什么病根,何家也不会悔婚了……”
她“痛心疾首”地抹泪,“到时候再请大夫仔细瞧瞧,也不算晚啊。”
这番话看似为秦友明着想,实则是把秦芷宁往绝路上逼。
等婚事定下再查伤势?
若真伤了根本,这笔账自然要算在“先动手伤人”的秦芷宁头上。
届时秦友明为了给何家交代,处置起这个嫡女来只会更狠。
秦芷玉配合地咳嗽起来,疼得浑身发抖,“娘说得对,女儿听爹的。只要能让爹安心,女儿不怕疼。”
秦友明被这母女俩哭得心烦意乱,又被“婚事”和“仕途”这两座大山压得喘不过气,哪里还辨得出其中的弯弯绕绕?
他只觉得秦芷宁就是个搅家精,是断送他前程的扫把星!
“都起来吧。”秦友明的声音冷得像冰,“春兰,扶你家小姐回房歇着,拿些上好的伤药来。”
他瞥了眼地上的血迹,终究没再说硬话,“让厨房炖些补品,别真病倒了。”
安姨娘眼底闪过一丝得意,扶着秦芷玉谢恩时,故意大声道,“多谢老爷体恤。
阿玉你听见了吗?老爷最疼你了,以后可不许再跟妹妹置气,伤了姐妹情分,更伤了老爷的心啊。你是长姐,谦让些没什么。”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捧了秦友明,又坐实了秦芷宁“不懂事,伤姐妹情分”的罪名。
更暗暗提醒着周围的下人,老爷心里疼的是肯为仕途牺牲的庶女,而非那个只会闹事的嫡女。
风雪中,安姨娘扶着秦芷玉慢慢走远,留下秦友明站在原地,望着后院的方向咬牙切齿。
他心里对秦芷宁的厌恶又深了几分,只觉得这孽障一日不除,他便一日不得安宁。
而秦芷宁不急不慌地往原主曾经的汀兰院。
刚才刘婆子身边的一个小丫鬟来告诉她,老爷请二小姐住汀兰苑。
秦芷宁闻言,嘴角挑起一个讽刺地笑。
她心里清楚,安青禾和秦芷玉绝不会让她安生住进去的。
但,这不妨碍她开始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她不仅要拿回属于原主母亲和原主的一切,还要让这些伤害过她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秦小小紧紧跟在秦芷宁身后,小脸上满是担忧,却还是连比划,带阿巴阿巴地表达着什么。
秦芷宁回头看了她一眼,看懂了她的意思,眼中闪过一丝暖意,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好,以后有你陪着我,咱们会好起来的。”
秦小小见她懂自己,顿时又惊又喜,比比划划地,嘴里阿巴阿巴地叫着,笑了。
脚步踏过青石板铺就的庭院,廊下挂着精致的八角灯,墙角栽着名贵的腊梅,连檐角滴落的雪水都映着朱漆廊柱的暖光。
这满院的奢华精致,本该是寻常穷孩子见了要瞪圆眼睛,忍不住四处打量的光景。
可身旁的秦小小却半点异样都没有。
她小步紧跟着秦芷宁,脑袋微微低着,视线只落在脚下的路,既不抬头看飞檐翘角的精巧,也不侧目瞧廊下挂着的锦绣帷幔。
那些雕梁画栋、珠翠点缀的富贵气象,在她眼里仿佛成了寻常的土墙泥瓦,连一丝多余的目光都吝于给予。
秦芷宁见她如此,心里暗暗纳罕。
这孩子,具原主记忆显示,是人贩子窝里逃出来的。
十一岁的年纪,之前尽是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挨过的打骂比吃过的饱饭还多,连嗓子都被毒哑了。
按常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