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世间的喧嚣和刺眼的太阳光线,带着特有的幽静,花坛内的花花草草又为这庄严之地增添了几分雅致与祥和,偶有遇见几个小沙弥身着素净僧衣,拿着扫帚,认真地扫着地。

正殿内,苏若筠站在明蔓榕身后,众人按照顺次依序站立,僧人恭敬地递来蜡烛和香。

先点蜡烛后点香。

两根蜡烛烧得旺,烛芯处火苗扑天,线香在火苗的触碰下,升腾起袅袅青烟,似有灵性般,一线天悠悠地飘向天际。

苏若筠阖眸,两手举至眉间,耳畔听着苏老太太的祈福声,随之微微躬身,模样虔诚。

烟火气、檀香味在殿内顿时弥漫开来,住持按照惯例,开始讲经说法,言辞间皆是佛理禅机,深奥难懂的大道理,小辈们不感兴趣,齐刷刷地迈出大雄宝殿。

苏嘉逸双手插着兜,他懒散惯了,在寺庙里也毫无收敛之意,斜倚在朱红大门上,漫不经心的姿态与周遭庄严的氛围格格不入,在军区待了四五年,这些虚无缥缈的事情,自然是半点儿也不信。

苏明砚则正经的多,黑色大衣妥帖地包裹着身躯,腕间却依旧是昂贵的钢表,长身玉立,反观陈向瑾,一袭白衬衫,黑色长裤,外面还套了件西装,像个绅士,严肃地绷着张俊脸。

三个男人跟在姐姐/妹妹们的身后。

陈向薇没来过法佛寺,眼眸中满是好奇与期待,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四周:“表姐,你信佛吗?”

信与不信难以一言概之。

“国.人信佛,与西方教徒不同,国.人讲究凡事先靠自己,将事儿做全了,再去求佛庇佑,而西方教徒则多是将希望全部寄托于耶稣,依靠祈祷来寻求指引。”

苏瞻玉出身四九城苏家,对兄妹二人在语言和文化方面要求极为严苛,即便身处港区,也绝不能忘却自身的文化根源。

陈向薇歪着脑袋,脑海中灵光一闪,想出那句俗语:“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对,就是这个道理。”

苏若筠和陈向薇手挽手跨出门槛,一行五人,在寺庙中闲逛了起来。

一路沿着小径往后走,掠过重重竹影,微风轻拂过佛塔,檐角的铃铛“叮叮”作响,如梵音般空灵澄澈,让人的心境渐渐归于宁静,置身此间,‘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五个人也不在意,直接席地而坐,就错落地坐在几节台阶之上。

陈向瑾瞄了眼地面,上面薄薄的覆了一层灰尘,垂眸,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笔挺的定制西装,耸了耸鼻子,有些嫌弃,趁着其他人不注意,悄无声息地从口袋里取出一方手帕巾,放在台阶上。

他点了点头,这才满意地坐下。

苏若筠闲不住,漫不经心地走到附近的古缸旁,细指随意地探入缸中,折下一朵盛开的荷花,将那抹粉置于手间,指尖轻捻着花瓣,饶有兴味地把玩起来。

瞧见这一幕,苏嘉逸嘴角微微上扬,眼底闪过一丝促狭,故意吓她,声音低沉:“敢摘寺庙里的花,你是真不怕佛祖半夜来找你兴师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