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从公司过来,还穿着上班时的衣物。
淡淡的辛辣烟草味裹挟着会所特制的檀香扑面而来,一扇紫檀木雕花屏风作隔断。
苏明砚早已等候在内,他不似寻常正装,外面套着件宽松纯黑夹克,衬得肩阔背挺,眉眼异常冷淡,气场十足。
他已经开了瓶酒坐在沙发上喝,双腿自然交叠,视线漫不经心地落在霍景城的身上,仅一瞬,又挪开。
左手指尖一点猩红,烟雾盘旋缭绕,苏明砚面庞隐在其后,浸着淡淡的冷厉。
霍景城的目光越过屏风往里瞧了一眼,只见乌金木茶几上摆着几瓶麦卡伦、Neisson……
都是烈酒。
苏明砚轻飘飘地睨他一眼,随即收回视线,云淡风轻道:“不进来?”
闻言,霍景城直起身子,踩着闲散的步子,慢慢踱步走过去,走至沙发边,落座。
门外的侍应生有眼力见地及时合门,林成和彭冉一同等在门外。
乌金茶几上摆着两个酒杯,苏明砚端着加冰的古典杯,余下一个闻香杯。
“今天喝了酒,到时候酒意上头,动起手来,霍总可不要怪我?”
一个明显的下马威。
霍景城薄唇微扯,标致的桃花眼雾沉沉,“就算要动手,也全由苏总。”
他姿态摆的低,诚意十足。
不见外地拎过酒瓶,没拿杯子,开了直接喝。
苏明砚挑了挑右眉眉梢,眼神不置可否,慢条斯理地啜饮一口麦卡伦。
他开门见山地问:“你是什么想法?”
这话指的是霍景城如何看待他和苏若筠之间的男女朋友关系。
霍景城:“真话吗?”
苏明砚:“……你还想和我说假话?”
“结婚。”霍景城直截了当。
闻言,苏明砚的脸色稍霁,刚准备开口继续说话,却猝不及防被怼了。
“你是缩头乌龟吗?”
这话听得苏明砚皱起眉头。
“人走了,难不成要带着这点子东西,一辈子都沉溺在过去,没及时赶到,真的是你的问题吗?”语调带着散漫的京腔,霍景城一针见血地指出。
“山知道他,江河知道他,祖/国不会忘记他。”
京北双子星是因为两人同岁,家世相当,后传出来的“戏称”。
还有一人未在其列,只因为年岁稍长三岁,却永远停留在了二十六岁那年,抗洪救灾,不幸坠崖,因/公/殉/职。
良久,室内一片死寂。
苏明砚沉沉地看着他,冷笑说:“我是缩头乌龟,那你是什么?”
“狗吗?”
“说我沉溺往事,那你呢?”
“每年他的忌日,谁待在墓地里整整一天,是我吗?”
霍景城往后倚着沙发,久久不语,虚空地盯着地毯上精致的花纹。
当年受zai情况严重,水yan全城,身为zhu/村diyi书ji义不容辞。
彼时,霍景城已经进入中行,苏明砚就读京北大学马克~专业,得知消息后,两人安排恒丰和中行提供补给,亲自前往zai区运送物资,可物资还没到达,噩耗已经传来。
当晚,村中数名小孩发烧,缺乏药物,‘他’连夜开车前往镇上的诊所买药,回程途中却遭遇意外。
两人都认为是自己没能及时赶到的问题,才会导致‘他’需要连夜开车买药。
提起往事,包厢内气氛略显沉闷。
霍景城勾了勾眉峰,探身端起茶几上的酒杯,握在掌心内一瞬,随即伸向苏明砚。
苏明砚盯着酒杯内清透的冰块看了两秒,随即拎过桌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