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利斯老宅缺乏鲜亮的颜色,自然也不会有秋千这样的东西;贵族注重饮食礼仪,烧烤便也被排除在外。

乌云眼底闪过一丝阴鸷,随即很快又充斥阳光,“那这次就让妈妈玩个够!他们几个已经去提前布置了,到时候肯定让您满意。”

“谢谢你,乌云。”阿舍尔脸颊微红,声音细微,“可、可以不叫我妈妈吗?”

“嗯?”歌利亚发出询问的鼻音。

乌云也挑眉,故意道:“害羞吗?”

“是这样啦,”小孩轻软的声音带有几分压不住的羞赧,因为年龄和阅历上的差距,他更容易害羞,对于称呼的接受度也更浅。

阿舍尔小声道:“我知道你们会喊未来的‘我’叫妈妈,那个时候的‘我’已经很大啦,但是现在我只有七岁。”

说到这里的时候,小孩着重咬着“七岁”两个字。

他很有礼貌,因为贵族的教育有种纯然的小古板,却只会叫人觉得可爱得过分。

乌云带着笑意,“那,您想让我们叫什么?”

“叫我的名字好吗?”阿舍尔歪头,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笑容。

对于幼年妈妈的要求,子嗣们没有不应的,于是当他们聚集在花园里时,雄性虫族们都格外有默契地将“妈妈”换成了“阿舍尔”。

秋千上被放了软垫,阿舍尔被旦尔塔抱在了上面,红发虫族知晓对方喜欢动物,还顺手把地上跑着的两只小野犬捞起来,一同放在了小孩的怀里。

“是小狗吗?”阿舍尔睁着晶亮的眼瞳,满脸惊喜,他小心伸手揉了揉怀中动物略尖的耳朵,又有些不确定,“但是好像不太像小狗?”

“是野犬。”迦勒一边架着烧烤架,一边抽空回答,“它们最亲您了。”

动物的直觉是敏锐的,两只野犬黏糊在阿舍尔怀里,它们不知道自己的主人为什么会变小,但嗅觉却告诉它们,这还是原来的主人。

小孩光洁的下巴被野犬们舔着留下口水的痕迹,他忍不住笑出了声,歪倒在宽大的秋千里,又被热乎乎的野犬拱着肚子,压在了最下面。

塞克拉坐在迦勒身侧帮忙,看着笑倒在秋千上的小妈妈,压低了声音道:“……也就是小时候的妈妈才会这样笑。”

“是啊。”

迦勒捏着手里用于烤肉的铁签,神色略阴森,“那些家伙,不会养孩子就应该我们来。”

“赞同。”罗淮将提前准备好的肉拿出来,捏着金属盘的手指“嘎吱”作响,“我们养肯定养得更好。”

伽德看了看抱着野犬、笑得脸颊发红的小孩,又看了看被迦勒捏弯的铁签,提醒了一下,开口道:“所以现在就是一个机会。”

“啧,”迦勒不爽地舔了舔牙尖,他慢吞吞将弯了签子重新扳直,给罗淮递了过去,小声地嘟囔道:“……这么可爱的妈妈,那些家伙怎么忍心……”

埃索想了想,有些犹豫,“那个时候,我可能还没诞生?”

“哈”塞克拉笑了一声,“那我们还少一个养妈妈的竞争对手!”

在他们几个准备烧烤工具的同时,伽玛应小阿舍尔的要求,露出了身后粉色、黄色相间的绒毛长翅。

“好漂亮呀!”

因为周围环境的改变,七岁的小孩彻底放开了那层束缚在自己身上的规则,他会很自然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会不再压下想翘起来的嘴角,会大大方方地笑、会主动靠在亲近人的怀里,也会不吝啬自己的夸赞、表达自己的喜欢。

伽玛红着耳朵,动了动身后的翅膀,见小孩眼里满是惊艳,便道:“您可以摸摸它的。”

“真、真的可以吗?”阿舍尔想,翅膀应该是一个很重要的部位,他真的可以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