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
可是当身体机能逐渐恢复,令阿舍尔在夕阳笼罩的房间里再一次清醒时,他摸着自己干燥的额头,感受着睡衣下的清爽,忽然有些质疑“田螺姑娘”的存在了。
病累感褪去,阿舍尔起身细细扫视过房间内的每一个角落,如常的一切彰显着在他昏睡期间一成不变的现实,但偏偏某种诡异总作弄着阿舍尔的神经和警惕。
他趿拉着拖鞋起身,检查过高科技住房内的自主监控设备,空旷的画面显示着这间屋子的清冷,除了之间拖着病体、摇摇晃晃去接水喝的阿舍尔,再无任何动静。
……是错觉吗?
阿舍尔眉头微动,视线从监控上离开,他端着杯水慢吞吞地晃过房间内的每一个角落,直到腹中发出饥鸣,待阿舍尔正准备喝下那管营养剂充饥时,却猛然发现空无一物的餐桌上,忽然多了点儿别的什么。
一份缠着包装纸的三文治。
阿舍尔脚步一顿,铅灰色的眼瞳深处闪过一抹迷茫。
这“田螺姑娘”是突然准备现身了?
桌子上的三文治最终也没能得到阿舍尔的“宠幸”,他就像是看不到一般,将其无视得彻彻底底,只打开了一份未开封的营养剂应付了腹中的饥鸣,才又抱着电子光屏坐进到书房里开启工作模式。
睡了一天的精神在晚间重新亢奋,阿舍尔戴着平光镜缩着腿坐在书房的沙发里,膝盖上放着流动数据的电子光屏,冷白色的手指时不时点一点,在荧蓝的光影下,愈发显得那张脸漂亮到不近人情。
像是一尊无欲无求的机器。
静谧的空气里模糊传来无法被人类感知的叹息声,就像是两个无法相互接壤的平行空间,只能干巴巴地各自藏在自己的角落,暗中窥视着一切。
……
这样的生活还在继续着。
帝都星的秋日里温度逐渐降低,原本穿着轻薄外套的阿舍尔不得不应着季节,换上了一身冷灰色的风衣。
就像是他这个人的气质一般,暗色系的风衣上几乎不见什么设计,只是最普通简洁的款式,透露着穿着者的疏离,他曾一度因为出色的面孔和独特的气质而成为研究所内目光所聚集的中央,但也一直因为性格上的冷僻,变成大家默认的“高岭之花”。
依旧是从住宿点到实验室,再从实验室到住宿点的循环,自一个多月前的那场生病后,阿舍尔逐渐习惯了出现在他房间里的另一个生命当然,可能也不止一个。
或许什么无法被人类科技探知到的外星生命,或许像是旧时代神话故事内描述的“田螺姑娘”一般,在阿舍尔换过不下五个家用监控设备,但依旧无法抓到对方的小尾巴后,他选择放弃。
于是生活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阿舍尔接受了屋里出现的另一个生命,也接受了那些会出现在他桌面上的茶水、食物,甚至是某些更让他的房间具有人情味儿的小装饰。
从最初的防备拒绝,到习以为常后的接受,偶尔阿舍尔回想起自己的一系列行为都会觉得诡异又无奈,他的警惕心在这件事情上大打折扣,到了一种大脑想要防备可身体却已经习惯的地步。
那是一种本能上的靠近,就好像在从前的无数个时间段里,他曾和“它们”亲密不分。
就好比今天
迎着帝都星冬日的第一场雪,当阿舍尔难得在傍晚之前回到这个终于可以被称之为“家”,并也真的有了点儿“家”的气质的房间后,他看到了插在花瓶里的新鲜花束,以及一份包装精致,不知道装着什么的礼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