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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的思绪交错在虫群的大脑中,几米之外传递来的轻柔呼吸声,足以雄性虫族们判断此刻虫母的状态,他们一个个压抑着重见妈妈的激动,本还能捕捉到的呼吸声被有意控制得更加清浅,几近到了无声无息的地步。
妈妈睡着了。
妈妈的呼吸声……也好可爱。
妈妈不在的日子里,虫群们甚至觉得自己得了一种病一种叫做“感知不到妈妈的气息就无法安睡”的病。
病入膏肓,甚至到了救无可救的地步。
虫群:我们就是巨婴,一辈子都离不开妈妈(理不直气也壮)
此刻,正当乌云准备上前一步时,安静站立在舱门阴影下的红发虫族终于动了。
祂步伐稳健地跨过舱门门槛,怀里被抱着的虫母正偏头枕在旦尔塔的怀里沉睡着,轻薄软毯裹在青年的周身,隔绝了那层天空之城上微凉的风。
当旦尔塔抱着虫母彻底走下来时,虫群们不约而同地看了过去
沉睡状态下的妈妈面颊上染着一层漂亮的红,愈发精致的眉眼间似乎还笼罩着一层湿漉漉的光,尤其那截晕开在青年眼尾、鼻头、唇瓣上的红,都足以彻夜未眠的歌利亚和迦勒第一时间猜测到几十分钟前,他们的妈妈在旦尔塔的怀里经历过什么。
那么香,那么甜,却在周身上浮动着一层浓烈的、宛若烈火燃烧的信息素味儿,从头到脚、里里外外,那近乎被灌满、浸透的模样,无一不是扰动虫群们心脏的刺激。
……啧,真的很不爽啊。
旦尔塔眼皮微挑,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虫群,祂的声音压得很低,几乎只剩下气音,以保证不会影响到阿舍尔的睡眠,“我要抱妈妈回去休息。”
乌云咬了咬舌尖,略微的刺痛令他眼底的眸光更加清晰。
他后退一步,连带着其他虫群也后退让开了路,不情不愿地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妈妈休息更要紧,至于别的……他们有的是时间。
红发虫族颔首,祂一如战场上最终的胜利者,怀抱着心爱的妈妈,侧身往另一边走。
才走动两步,阿舍尔原本安静放在小腹上的手无声滑落,自薄毯阴影下露出半截清冷感十足的白腻,清瘦的腕骨、漂亮的指节、晕染在关节部位的薄红,以及……
那在昏暗清晨里闪烁着漂亮光泽的银白色。
落后一步的伽德忽然上前,抬手轻轻拢住了虫母因为风而略微降温的手。
“要小心,别让妈妈着凉了。”
他低声提醒道,并捏着阿舍尔的手腕,缓慢而小心地将青年的手重新塞回到温暖的薄毯里,就好像从未注意到那枚点缀在虫母无名指上的银白。
只是在转身离开之际,伽德的指腹无声蹭过那枚卡在阿舍尔指根上的戒指。
当红发虫族抱着虫母彻底离开他们的视线后,塞克拉忽然道:“……我刚刚,好像在妈妈的手指上看到了什么。”
“我也是,”伽玛慢吞吞道:“妈妈离开之前,并没有那个。”
“是一枚戒指。”
伽德眯眼,那双向来温和的眸子里闪烁着不那么友善的光,“一枚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
最后两个字眼被咬得很轻,几乎被薄薄的凉风带走,但虫群们敏锐的五感依旧可以清晰捕捉在耳中,并进行深层次的理解。
“戒指……”伽斓喃喃,“人类多用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来彰显他们的婚姻关系。”
“该死的!”迦勒咬牙,气哼哼道:“又让旦尔塔抢先一步。”
“就算祂不抢先,妈妈也不会和我们戴这枚戒指。”缪抱着手臂,胸膛间半敞的睡袍被挤出缝隙,露出了那片麦色的健硕胸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