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舍尔:“你”

剩下的声音被咽了回去。

那双之前成拳抵着他腰腹、帮忙稳住身体的手,此刻灵活地落在了阿舍尔那被挽起来的裤腿上。

“太松,会掉下来。”

不论是听起来还是看起来,都像是为他着想,可阿舍尔却脊背发僵,整个后脑勺都有种战栗的悚然。

是身体在警告他。

那几只落在裤边上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如果拍照发在Twitter上,一定会有很多手控闻风前来,但阿舍尔此刻却没有任何欣赏的心思。

他低着头,目光发紧,分毫不差地盯着蜜色手指的每个动作

明明另一个当事人克制又循礼,小心到避免碰触到阿舍尔脚踝上的任何皮肤,可偏偏……

偏偏在撩动的裤腿布料下,阿舍尔感知到有什么轻巧细微的东西存在感十足,柔软滑腻,像是科普课程上讲解的章鱼腕足,没有吸盘,正一下一下挨着他的脚踝骨蹭着!

“好了。”

直到旦尔塔起身后退,让出了安全距离,阿舍尔紧绷的呼吸才稍微松了下来。

盘踞在脚踝上的触感也转瞬即逝,在红发男高说“等我一会儿”的同时,阿舍尔偏头注视着对方走进换衣间的身影,眼底藏满了探究。

……又是他的错觉吗?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就被阿舍尔自己pass掉了。

不可能。

应该是真的。

从他进入圣哈里斯开始,不,应该说从他和兄弟会扯上关系开始,这种隐秘流动的古怪便一直存在。

……与寻常无关。

不论是兄弟会成员们那好到惊人的体质、体能,还是阿舍尔自己的神经自发向主人传递的紧张和防备,这是他从前十几年间从未遇见到的状态,在这样的现状下,答案只有两个

要么是兄弟会的成员确实有问题,要么是他自己有精神上的疾病。

显然,阿舍尔不会认为是后者,他的体检报告在入学报到前才出来,医生甚至还夸了一句他的大脑长得很漂亮!

各种犹疑藏在阿舍尔的思维间,但也只存在的几分钟中,就被他暂时丢开。

其实是否古怪,和他的关系其实不算大。

不论兄弟会内藏了什么秘密,不论圣哈里斯的老师学生到底有没有注意到这层诡异,这些都不是阿舍尔会在意的。他的目标仅仅是正常度过高中最后一年,不受影响地解决学费问题、完美毕业,同时拿到国际MCC银奖及其以上的荣誉,拥有最具力量的高等学府申请资本。

然后,他会和圣哈里斯说拜拜,大概往后余生也不会有第二次重逢的机会。

这里只会是他人生起飞之前的一个短暂落脚点而已。

想明白的转学生脸上神情轻松了下来,拎着袋子的手腕无意识晃动,浅色的板鞋踩了踩,无声蹭着地板上灰蓝色的瓷砖。

……只一年的时间,不那么过分的古怪事情他都可以接受,反正忍忍就过去了,对比兄弟会内非富即贵的成员,从小在各个寄宿家庭看惯人情世故的阿舍尔心里清楚得可怕,他不是不想反抗,而是认知清晰到了极点,所以不敢。

趋利避害是每一个人的本能,而阿舍尔尤甚。

弱小且本身无力反抗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在当前环境下,他所最能找到适合自己的行为模式。

因为前一晚有迦勒和乌云待他的那一点儿特殊,所以今天的阿舍尔才敢无视纸条上的内容,才敢把热狗面包砸在瑞克的脸上转身就跑。

后来即使逃到三号游泳馆,确实算是慌忙下的选择,但是在这份选择背后,还有新同桌告诉阿舍尔的八卦内容

圣哈里斯的神、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