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当这些变化作用在身体上的时候,足够阿舍尔认清自己的“虫母”身份, 他早已经不是人了。

从前作为人类固有的规则限定似乎在慢慢松动,他一方面扯着自己的理智思考未来去留, 另一方面却也听从了虫母本能, 去靠近虫群。

他感受得到,这群压抑本性、伪装绅士的雄性虫族们, 也在小心翼翼地向他靠近。

于是, 阿舍尔也试图去接纳他们。

那时候半蹲在他面前的乌云说, 除了交/配,虫母本身对于发/情期的雄性虫族来说就是一种安抚。

翅根的蜜/液,胸膛间的虫蜜, 亦或是藏在股间的蜜露……这些是安抚虫群们的手段, 也是由虫母决定要施舍几分给子嗣们做礼物。

乌云告诉阿舍尔:“其实妈妈能在, 就已经很好了。”

这一刻,从前必然会选择明哲保身的阿舍尔, 在几分钟的沉默后, 给出了虫群们惊讶的,在意料之外的另一个答案。

他说, 我要去看看。

悬在虫群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忽然变成了鲜花、藤蔓铸就的花冠, 被接受和应允靠近的欣喜暂时压过了浮动在他们心头的嫉妒, 带着小小一团的虫母于五分钟后站在了迦勒的房间门口。

走廊尽头紧闭的房门像是一头张开巨口的猛兽, 散发着不祥的气息,在静谧的长廊之间,与虫母基因完全融合的阿舍尔轻微翕动鼻翼,在有意识地注意下,捕捉到了一抹微妙的气味。

似乎是一片幽深的丛林,满眼都是苍翠的松木,树影繁茂,奔跑着的脚下是松软的土壤和细碎的松枝,当终于看到林间透光的尽头时,猛然加速,前方却是数百米高的瀑布断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