拟器绑定,变成最低级的劣质虫母时,就已经彻底失去了人类的身份。

“那你,以后会和他们离开吗?”

这个问题一出,站在虫母身后的虫群们立马竖起了耳朵,一个个紧张又期待地盯着阿舍尔,甚至不免在心底夸赞这位人类少将,问出了他们想问又不敢问的问题。

对于这个问题,阿舍尔回之以沉默。

罗淮追问:“你会和他们离开吗?离开人类世界,离开伊利斯帝国,然后去到他们的国度吗?”

“这个问题也很重要吗?”

若是在与虫族重逢之前,阿舍尔只会坚定自己的选择

他生长于人类帝国,习惯这里的生活,虽然亲缘淡薄,无朋友相伴,但阿舍尔早已经习惯了这种独来独往,在这里他可以追求自己的目标和事业,与幼时制定的计划并无出入也再无意外,如果顺利,这会变成他后半辈子重复着的全部日常。

但当虫群们叫着“妈妈”,重新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天,阿舍尔就隐约知道,自己坚持了小半生的目标,似乎无法像是过往的计划一般实现,不论是再次上线的模拟器,还是那对突如其来的翅膀,这些都是他待办事项之外的事情。

“很重要。”罗淮一字一顿,定定地望着阿舍尔的眼睛。

站在不远处的虫群看看天、看看地,实则一个个支棱着耳朵光明正大地偷听。

沉默片刻,阿舍尔轻声道:“抱歉,我不知道。”

阿舍尔迷茫了。

在被模拟器绑定的时候,他坚定要完成任务后回到帝国报仇、拿回属于自己的荣誉;在被虫群推上荒骨制成的王座时,他依旧坚定着离开的想法。

在带着白发子嗣们回归人类世界、解决过往一切时,阿舍尔知道,自己的选择没有出错,他依旧坚守着自己的目标,从未改变。

可当重逢后的种种发生时,阿舍尔本想斩钉截铁地说自己不会离开,但浮现在大脑里的却是危险到来挡在自己身前的猩红血肉,是他说要向人类赔礼道歉时歌利亚毫不犹豫地执行力度,迦勒跪在他身侧的哀求,乌云告诉他说是他们得到妈妈喜欢的奖励……

他要的,他们都应了。

但离开与否,阿舍尔却无法轻易回答,前二十年的根系早已经深入骨血,哪怕他再自诩理智坚定,但也无法轻而易举地选择另一条路。

他看向罗淮,又一次重复道:“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