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团如血肉般的诡异猩红。

手里还拎着湿漉漉外套的芬里尔站在浴室门口,他压低声音道:“……不对劲。”

那是区别于他们在克兰利兹广场上见到其他高级虫族,从力量上透露的、因为年限而产生的压迫感,比起前者可以在时间上追逐到的距离,眼前的血红肉团则更令他们全身上下都不自在到了极点。

在其发声前,他们竟然一点儿不曾发现异状。

正当白发子嗣们想要围拢至虫母身侧,将其保护在中央时,原本安静缩在房间角落内的血肉瞬间胀大,像是被施展了魔法的诡异种子,原本有限的块状体顷刻生长出密集又狰狞的藤蔓,只用一个来回,便彻底制住了试图反抗的白发子嗣。

他们尝试与藤蔓做斗争的同时,失去耶梦加得做支撑的虫母拧起细细的眉头,浑身难耐地向床边软倒。

在几个子嗣惊恐担忧的目光下,面对敌人坚韧强劲的藤蔓瞬间柔软的躯干,小心托住了青年的身体,并在针落可闻的寂静中,将人缓缓放在床铺中央。

对外界变化毫不知情的虫母依旧蹙着眉头,似乎还不满自己的梦境和身体上的变化。

他蹭着翅根湿哒哒的粘液,在子嗣和藤蔓共同的“注视”下翻了个身,白皙的手臂自然垂落至地毯上方,指腹发红,自肩头顺着手腕蜿蜒出一道水淋淋的淡金。

滴答。

晶莹的蜜珠勾着房间内的每一双眼睛,它正受重力作用下落,却被支起身体的猩红触须卷着藏于身体深处。

堪称静止的画面就此被打破,粗壮的红色藤蔓强力十足,它们轻而易举地就卷着任何反抗都显得无力的白发子嗣们,扔到了卧室的套间外,甚至还格外小声地关门反锁。

被打击到毫无反抗力的哈提立马从客厅地毯上翻身起来,拳头才准备砸向门板,就被赫尔握住了手腕。

哈提龇牙,因为愤怒而收缩的竖瞳愈发凶戾,“妈妈还在里面!”

“小点声,那家伙身上有妈妈的味道!”

“什么意思?”耶梦加得皱眉,他刚才还没来得及注意这些细节。

倒是从另一侧爬起来的芬里尔开口了,“我也感受到了,那些藤蔓……上面有很浓的,属于妈妈的味道。”

细数下来,竟然同时兼具虫蜜和蜜/露的芬芳,而在这一刻又染上了翅根分泌出来的蜜/液,香甜浓郁到就好像曾浸润在虫母馥郁的芬芳深处一般。

虫母身体的什么地方,才能有那样儿浓郁的甜香?

这个答案白发子嗣们并不愿意深思,这对虫母来说也是一种冒犯。

斯库尔:“这能证明什么?万一这些鬼东西伤害妈妈怎么办?谁知道这家伙是怎么想的……”

赫尔制止道:“我也不想这团东西靠近妈妈,但我直觉祂比我们更知道怎么帮助妈妈。”

“赫尔,你什么时候也开始信直觉了?真把自己当人类了吗?”

“这家伙也是那群虫族里的一个吗?是之前广场上的那团红色怪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