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路返回,就看到年轻的虫母冷脸站在金属笼中,四周被粗壮的深色藤蔓缠绕,像是一朵被荆棘包围的玫瑰。

始初虫种端着水杯的手很稳,脸上是纹丝不变的冷淡,就好像对这里的一切并不知情,“这些植物很喜欢您。”

祂将自己与藤蔓的联系脱离开,仿佛自己只是无辜的围观者。

阿舍尔嘴角微抽,颇有种皮笑肉不笑的僵硬,“是吗?”

始初虫种:“您的水,我帮您带来了。”

“先让这些东西下去。”

“……好。”虽然干着囚/禁的事情,但做的却是家养犬的活儿。

对此,始初虫种没有任何不满,甚至乐在其中,比如祂嘴角那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就是最好的证明。

谁能想到,偷偷在阴影里发疯的怪物,实际上是想要当被套上脖圈的家犬。

只不过虽然祂试图干家养犬的活儿,却在第一步就遭遇了滑铁卢

那些藤蔓,并不怎么听话。

在成为战舰意识之前,始初虫种自然能随意控制自己的身体,可当祂选择与创始者号融为一体后,本身所拥有的一部分血肉便脱离灵魂,自主独立,一如祂曾经先辈,分成两个独立的个体,只不过是有无脑子的区别。

显而易见,作为战舰的意识,祂拥有脑子;至于这些与灵魂分离的躯体,则回归最原始的模样,没有脑子,只有最直白的冲动。

而它们最直白的冲动是什么呢?

这个答案更加显而易见了。

“你不会告诉我,你弄不掉它们吧?”

此刻,被藤蔓缠绕结实的阿舍尔脸色难看,语气阴森,原本还能展露在始初虫种面前的那张面具破成渣渣,在他破碎的神情下,是肆无忌惮,卷曲着自身往衣摆地下钻的藤蔓

阿舍尔:越想越气.jpg

始初虫种眼底闪过心虚,祂也没办法,脱离了意识的身体哪里还会受祂这个前主人控制啊……

于是,在始初虫种近乎强硬的姿态下,缠绕在阿舍尔周身的藤蔓终于脱落,一个个瑟瑟缩缩回到了原本藏身的密林之间。

阿舍尔穿着一身潮湿黏腻的衣服,神情算不上好看,尤其眼底凝聚着阴云,此刻始初虫种和他之间囚/禁者与被囚/禁者的身份恍若倒错。

“抱歉。”

在此刻的虫母面前,始初虫种有些气短,祂控制着自己的视线远离青年那身被黏液洇湿,而正正好勾勒出其身形轮廓的衣服上。

或许是因为之前的挣扎与气恼,青年冷白的脸上还聚着一片薄红,眼皮薄、眼珠亮,哪哪都是吸引虫的点。

始初虫种无声呼出一口气,试探性道:“……我带您去洗换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