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一步,强大的压迫感让顾玄敬几乎喘不过气来。
“咳咳咳······”顾玄敬剧烈地咳嗽起来,每一次咳嗽都像是要把肺腑咳出来一样,胸腔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他无力地半垂着眼,眼睫轻颤,遮住了眼底的绝望和痛苦。
他缓缓摇了摇头,眼神空洞而痛苦:「我不要这……太子之位……什么也不要……」
「求你……」他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微弱的字眼:「放我们走……」他的声音细若游丝,仿佛随时都会断掉。
「不要这太子之位?」傅时渊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怒极反笑,笑声里充满了讽刺和轻蔑。
他俯下身,逼近顾玄敬的脸,几乎是贴着他的鼻尖,一字一句地质问:「你当太子之位是什么?垃圾?想要就要,想舍弃就舍弃?」
顾玄敬迎着傅时渊的眼神,眼神空洞地回望,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低声道:「我……从来没有想要过……是你强加给我的……」
这句轻飘飘的话,却像是一道惊雷,狠狠地劈在了傅时渊的心上。
他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他一直以为给予顾玄敬的是无上的宠爱和至高无上的荣耀,却没想到,在顾玄敬眼中,这竟是强加给他,束缚他的牢笼。
他踉跄后退几步,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无力地跌坐在床榻上。
「好!好!好!」傅时渊连说了三个「好」字,语气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
他猛地站起身,指着顾玄敬,怒吼道:「傅君熹,没有皇太子身份的庇护,你又算什么东西?!你是从小锦衣玉食,没有经历过贫苦的日子,才不懂珍惜荣华富贵!」
「我怎么会……没有经历过苦日子……」顾玄敬强撑着最后一口气质问:「你难道忘记,我是怎么被你当成一条狗?忘记我的手脚是怎么被一寸寸敲碎,然后锯掉?忘记我的眼睛是怎么被生生挖下的?」
傅时渊一时语塞,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无从反驳。
他只能无力地重复着之前说过的话:「寡人……寡人已经做出补偿!给了你……无上的宠爱,甚至废除太子,给了你太子之位!」
两人的谈话又回到了起点,以顾玄敬的一声不屑一顾的虚弱嗤笑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