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怨恨我吗？」

顾玄敬闭着眼睛没有回答，只是无力地靠在床柱上，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

怨恨？他现在身心俱疲，连恨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我可以走了吗？」他有气无力又重复问了一句。

桑德叹了一口气，开口：「我送你·····」

他拿来一套崭新的军服，动作轻柔地为对方穿上，又仔细地为他系好每一颗扣子。

看着对方连坐着都显得吃力的样子，他想要伸手抱起对方却被顾玄敬躲开。

「不必！我自己可以······」顾玄敬强忍着身体的酸软，撑着大床缓缓起身，双腿像是灌满了铅块，每移动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上。

他摇摇晃晃挪向走廊，每一步都走得艰难无比，却又带着一种义无反顾的决绝。

走廊上，他继续扶着墙壁一步一步挪向停车场。

一辆银灰色绘制着帝国军徽章的气悬浮车停在停车场内，克里斯焦急地在车旁来回踱步。

路灯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更显得他心事重重。

他不时抬头看向主建筑的方向，期盼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却又担心看到对方伤痕累累的模样。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克里斯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他用力地搓了搓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脑海中不断闪现着顾玄敬苍白的脸庞和绝望的眼神，让他心如刀绞。

忽然，他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猛然抬头，看见顾玄敬扶着墙，步履蹒跚地出现在走廊尽头。

「大人！」克里斯瞪大双眼飞奔而来，将摇摇欲坠的顾玄敬一把抱在怀里。

「克里斯······」顾玄敬虚弱地靠在克里斯肩上，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带······带我回家······」

克里斯将顾玄敬一把打横抱起，匆匆飞奔向气悬浮车。

桑德站在走廊里，远远看着两人抱在一起，看着气悬浮车升空化作夜空中一个微弱的光点，最终消失不见。

他的眸色晦暗，呢喃道：「玄敬······你总不会喜欢克里斯这种一无是处的家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