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现又担惊受怕了那么久,安今只觉眼皮都在打架。

崔夫人紧紧地搂着她,想将自己的体温传递过去,声音颤抖着,“阿芜不要睡,再坚持会。”

即便是没有炭火,披着厚实的衣服,正常人也是能熬过去的,可偏偏她这个侄女是最受不得冻的。

安今也知道自己不能睡,要不然很容易失温,她强撑地睁开眼睛,“姨母,我没事的,我只是有些困。”

崔夫人摸着她冰冷苍白的脸,泪流满面,“阿芜,都是姨母的错,我不该这时候带你去宝禅寺的。”

往年汴京哪里下过那么大那么急的大雪,还偏偏被她们撞上了。

“母亲,芜妹。”

恍然间好似听到儿子的声音,这才把崔夫人从绝望中拉回来,她猛的掀开了轿帘,“既白,我们在这。”

焦急尖锐的声音几乎刺破密织如网的落雪。

隔着雪幕,楚既白看到母亲怀里毫无生息的少女时,瞳孔紧缩了一下。

崔夫人身子有些脱力,扶着车门的指甲几乎开裂,“快,快把阿芜带回去。”

现下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楚既白将表妹抱起,用身上的斗篷将她裹紧。

他焦急道:“母亲,侯府的人在后面马上就到,京兆尹也带着人来扫雪开道了,芜妹情况危急,我带芜妹先行一步。”

楚既白神色凝重,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抱着裹在自己斗篷里的表妹,在雪地中疾驰而过。

安今意识朦胧间,感觉那股刺骨的寒消失了,自己靠在火炉暖洋洋的。

她艰难地睁开眼,只看到了男人线条优越的下颌。

“既白哥哥是你来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