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领望向一旁身着紫袍头戴官帽的男子,他明明不过中年,发髻间却有了许多银丝,背脊挺得笔直,身上却带着透着浓郁的沧桑和疲惫。
将领不由悲从中来,“丞相,那反贼如今将京城团团包围,宫里传来消息,陛下已经带着剩余精锐出逃了,如今我们可调动的兵马还不足五万。”
此时还未开战,京城也未沦陷,陛下却率先出逃,这叫他们如何不寒心啊。
郑秋成俯身立于城墙,望着城下的军队,勾起了一抹极为嘲讽的笑。
偌大的朝廷竟被一介女流之辈推翻,简直可笑至极。
死守旧都,全自己身后清名,或改投新主,苟且偷生。今日既登上城墙,他大约选得是前者。
自他读起圣贤书时,何尝不是在想侍奉明主,为生民立命,青史留名。
郑秋成自诩有鸿鹄之志,只可惜他生不逢时,君主昏庸,朝廷腐败,他不与之合流,官场毫无他生存之地。
“丞相小心,那反贼身边有个百发百中的神箭手。”将领见郑相的位置危险,想拉他往后退退。
然而郑秋成面上并无惧色,顺着他所说的朝对方军中望去,距离有些远,郑秋成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守在主帅身侧,手持玄铁弓的女子,然而待他看清那人的面容时,郑秋成眼眸骤然一缩。
像,太像了。
郑秋成的呼吸陡然变得急促了起来,扶着城墙的手指死死地抠进了墙砖之间的缝隙里,他亦无所知。
,约莫也是这般年岁。
想来他这一生,从一介白身到高中探花,再到一,不可谓不是光耀门楣,平步青云。
可他最对不起
对不起在最落魄时,选择了舍弃她,,便想强行拆散她的家人,惊她早产,叫她们母女分离。
他年轻时尚且心高气傲,不能接受妹妹的忤逆,不满她为了一个男人,不顾他们一家团圆,宁愿抛弃荣华富贵,也要回到那个男人身边。
如今人到中年,也愈发觉得当时是他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