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笑一下,又撇开关系道:“相比之下,这天下还不如不要变。别误会,这事与你无关。”
李妄迟闻言脸色骤然变了,眼神闪过一股难言的受伤之意。
他沉默地蜷了蜷手指,身子微僵,许久都未开口。
沈棠雪心中嗤笑一声,暗道果然如此,眸色暗了几分。
正当他以为李妄迟会露出真面目狰狞地同他对峙时,李妄迟却只是神情黯然,放缓声调缓缓开口道:
“之前还未来得及告诉你……那一夜暗杀你的刺客是皇后的人。他利用了他祖辈暗中培养的死士,尚余些蛛丝马迹,已然被我揪出。”
他在京城未曾结仇,李锦殊入狱之后,他也并未与其他人有过利益相关的争执。
如若当真有一个人想要他死,那确也只能是皇后了。
沈棠雪点了点头,疏离道:“那还是请陛下管好自己的家务事。”
这句话宛如一根尖刺,将李妄迟刺得差点蹦起来,他猛地抬起头,像是急于证明什么,急急反驳道:
“我没有,他不是……”
沈棠雪盯着他,眼神漠然,李妄迟于他面前急急地辩解,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了。
李妄迟沉默了半晌,闷声哄道:“这事我会处理好的,你别生气好不好?”
沈棠雪冷笑一声,“我生什么气?”
李妄迟自觉理亏,像个做错的孩子一样蜷了蜷手指,低垂着头。
他知晓自己扎沈棠雪的心了,不敢去看他淡漠的眼神。半晌,小心翼翼地抬头,“箭伤还疼吗?”
沈棠雪沉默地侧过眼感受了一下肩头的箭伤。其实没有很痛,没有当年在草原受的伤痛。
他还未反应过来,便见一只手缓缓探向他肩头的伤口。
那只手悬在半空不动,迟迟没有靠近,像是想碰又不敢碰。
李妄迟心疼地抬起眼,用眼神描摹着他的伤口。
半晌,他收回悬在空中的手,转而小心地去触碰他的指尖,像是想到什么,眼神里闪过一丝悲哀,
“阿雪……我不求你原谅我的。但是照顾好自己好不好?”
沈棠雪一愣,没想到等来这么一句,眼神微动,没有说话。
……
次日,大雪纷飞,白茫茫的街道上有无数道交叠着前进的脚印。
一群侍人搬着沉重的箱子往宅里送,阵仗大张旗鼓,让人想忽视都难。
街道人来人往,有不少人往里面望,
“喏,方才搬箱子的这人我认识,是在御前办事的,怎么会在这?”
“我方才还瞧见有人说看见沈太傅的身影了呢!这可是谢家宅子……莫非他现在是住在谢大人这里?”
“那陛下会乐意?想必是宣示主权来了!你看,这一箱一箱送来的可是贵重物什!”
“啧啧,这阵仗……队伍后头还跟着好几位太医呢……”
一时谢家宅院面前挤满了人,窸窣讨论声不断。
沈棠雪搭着披风方收到消息往外走,听见这些话,霎时阴沉下脸来。
他看着门前忙活的熟悉的人,走过去唤道:“徐公公。”
徐公公见着他,连忙来迎,“哎哟小贵人,天冷,您怎么出来了?”
沈棠雪不答,环视一圈,“这是什么?”
徐公公一喜,笑着说道:“这是陛下瞧着宅院简陋,给您送来的……”
沈棠雪打断他的话,“全数退回去。”
徐公公笑意一僵,往后望着身后瞧着的百姓,干笑着道:
“沈太傅……这恐怕不妥吧,陛下送来的东西,退回去……恐怕有损圣颜啊。”
沈棠雪瞥他一眼。那他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