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在此地落脚了……之后再寻打算。
在置办了宅子的那一日,艳阳高照。他正与有些相熟的摊贩笑谈,打道回府时,却没想到刚回院便迎面碰上一人。
他抬头望去,唇角的浅笑还未散去,面颊的血色便先褪了个干净。
“李……”
他哆嗦着嘴唇本能地往后躲去,却被人抓着手腕狠狠地砸在墙上。
“嘭!”
后背猛地砸向墙面,沈棠雪吃痛地嘶了一声,更多的却是一股恐慌的冷意涌上心头。
李锦殊面沉如水,步步紧逼,看着他的眼神阴森森得仿若要将他吞吃入腹。
“还要跑哪里去?”
沈棠雪颤抖着身子,几乎要说不出话来,“你怎么……”
怎么知道我在这?
他自觉将行踪藏得严实,也未曾与其他人透露过,李锦殊怎会这么快找上来?
沈棠雪的嘴唇大幅度地哆嗦着,脸色煞白。
他僵硬着眼神环视一圈,心脏怦怦跳得极快,忐忑不安,没想到当真先行寻到了答案。
……李锦殊身后站着的,是当时在草原见着的那人。
沈棠雪瞳孔猛地缩紧,顿时感觉脖子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他如一盆冷水浇下,难言地颤抖着音调,不可思议道:
“你为什么……”
他自以为他是难得能信任的人,可那人看着他的眼神,哪有前些日子那样的清澈目光。
那人只是面露讥讽地看着他,用唇形回道:“叛徒”
沈棠雪的脑袋顿时嗡了一声,连身形猝不及防一晃。霎时明白了一切。
原来草原的人早就全数知晓此事,都只是……
在陪他演戏而已。
为什么……图什么?他不理解,但此时此刻的情景已然叫他浑身发冷。
他不愿去想……也不敢去想回草原之后会受到怎样的对待。
被所有人知晓他是叛徒的事……他擅自逃跑的事……
他要逃,他得逃。
沈棠雪心中暗暗一沉,又将心绪聚起。
他低垂下头,指尖嵌入皮肉,方才的烈阳都变得灰暗,近处一切都变得轻缓而静定
在他的呼吸逐渐放得轻缓而颤抖的某一瞬,他终于如孤注一掷般暴起挣脱,拼命推开李锦殊,
“松手给我滚……滚!”
“嘭!”
挣扎之中置办的物什被打落得一片狼藉,他猛地挣脱开来,头也不回地向后跑去。
沈棠雪的脚步很快,像是有什么在追,脊背涌起一阵冷意。正欲跑出院中
却被李锦殊大步向前猛地抓着手腕拉了回去!
“唰”
李锦殊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腕,五指愈发收紧,面色阴沉。半晌,他看着沈棠雪泪意涟涟的模样,冷笑一声,冷酷问道:
“你不要你兄长了?”
沈棠雪猛地抬起头来,眼角沁了一滴泪的眼睛本能地顿了一顿,心尖一颤。
他与兄长已经熟稔太久太久,亲密与相护已经是刻在他骨子里的本能。
毫不犹豫的放弃对他来说根本不可能……
李锦殊端详着他眼神中闪过一阵纠结和苦痛的神情,眼神升起一阵得意来。
他唇角缓缓勾起,笃定沈棠雪不会独自弃沈从陵而去。
可沈棠雪迷茫挣扎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微微垂下眸,兄长那一日给他下药的冷漠眼神和将他往帐内推搡的语气就浮现眼前,像是深深刻印进了他的心里……
将他刺痛得鲜血淋漓。
沈棠雪感觉心都被扎了一下,密密麻麻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