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1 / 2)

一切尊严都化作乌有,一切难言的狼狈无所遁形。

如今这副模样又算什么,装傻充愣就想糊弄过去了?

一股荒谬之意油然而生,他只觉得自嘲得可笑。沈棠雪疲倦地将披风从李妄迟手中抽出,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去。

没想到却迎面见着了谢将时。

谢将时不知何时来的,站在小院之中,双眸在他们二人之中流转。

他的眼神有些复杂,张了张口,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

沈棠雪脚步一停,本想着再怎样也应停下来寒暄两句的。

却在看着谢将时眼神中的犹豫和劝解时,一股疲倦涌上心头。

他头一次径直走了,与谢将时擦肩而过,衣袂都利落。

入院去,庭中花枝摇曳,侍人于其中嬉笑怒骂,笑闹声不断。沈棠雪并未驻足,径直回了整理得齐整的小屋。

他紧绷着身子推门而入,直至一阵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他才放松了几分。

他闭了闭眼,半靠在桌案上,呼吸一浅一深,情绪波动后的指尖有些颤抖。

一阵汹涌的血气涌上喉咙,他眉头微蹙微微仰起头来,放松呼吸,却不敌血气蔓延的架势。

半晌,他颤了颤眼睫,按着脖颈猛地躬身吐出一口血来。

星星点点的鲜红血迹滴滴答答洒落在木地板上,显得极为刺眼,沈棠雪的眉眼间皆是疲惫,肉眼可见地虚弱下去。

这几日……确是愈发虚弱了。

当年断裂的经脉隐隐作痛,阵痛徐徐蔓延到指尖,像毒蛇吸食一般贪婪地吞噬着他的生气,叫他脑袋发昏。

他侧过脸,感受着疼痛几乎要将他脑海中的清明吞噬,缓缓闭上了眼。

发颤的指尖……深入骨髓的疼痛……

好似都在无时无刻提醒着如今可悲的情形。

真讽刺啊。

他强忍着疼痛撑在桌子上,却倏然听门外有人走过,

“明日就是草原那些囚徒上刑场的日子了!真是大快人心啊!”

“我要去看看草原这些年闹出的动静真是可恨!因着他们平白死了多少人!”

“就是啊,他们视人命如草芥,肆意抢夺,如今还不是要落得这般下场!真是天道好轮回!”

沈棠雪闻言缓缓转动眼珠看向窗外,那一双漂亮的眼睛中眼神幽幽,叫人捉摸不定。

在听到草原那些囚徒将要上刑场之时,指尖微微动了一下。

……

次日,街道热闹,放眼只能看见一个个前面人的脑袋,耳边窸窣讨论声与他回京之时相差无几。

沈棠雪往人群中挤过身子都显得艰难,他轻轻拉了拉披风,一手捂住耳朵,在拥挤的人群中缓慢移动。

“天道好轮回啊去死吧你们!”

“真痛快!等到你们的死期!”

沈棠雪一顿,顺着人群咒骂的话语望去,见着了在覆了一层薄雪的街道中滚动的几辆带血的囚车。

囚车上的熟悉面容衣襟上的血痂都被落雪挂得有些结冰,狼狈地粘黏着。

他们或面如死灰,或面带激愤,狼狈地面对着四面扔来的臭鸡蛋和菜叶,躲也躲不了,只好怒目而视地环视四周,仍带着不甘心的狡辩,

“错的不是我们,是李锦殊!该死的是他!”

“你们又是什么好东西?推脱什么!李锦殊在两个月后问斩,他也跑不了!”

囚犯被气得一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你们这些贱民”

紧接着是一段污言秽语,他破口大骂,像是要把在牢狱中受的气全数发泄出来。

却又被群情激奋的百姓对骂回去,

“马上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