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来势汹汹，杀得沈家人惊慌失措，但沈家也并非鼠辈，长老们知道?此战敌不过后?，拼着最后?一口气?联手启用了杀阵，用生命将剩下的?魔族一同剿灭，最终同归于尽，让这场屠杀归于平静，落下结局。

也让魔族到底为何而来成了无人知晓的?秘密。

陆望冲破结界出来时，只看到满院的?尸身和匆匆赶来寻他的?舅舅。

如?果再早一点……

当时他不停地问自?己。

早点打开结界，早点……或者再早一点，到当初他被发现魔族身份时，他就应该先了结自?己的?性命。

“那是什么？”

陆望从沉痛的?回忆中抽离，抬起头，看向虞声声。

她走到灵台旁边的?角落，将高高的?柜子后?面露出的?一角搬出来：“好重。”

陆望闻言，走上去搭了把手。

两人将搬出来的?牌匾放到门口空荡荡的?木桌上横着。牌匾不算长，只是外框有些重量，放到桌上，长度超了一些。

扇开上面厚重的?灰尘，看清牌匾上娟秀又有力?的?字体。

“吾常学?古不学?今，确持谠直甘陆沈。”*

清甜的?嗓音念着上面写的?诗句。

陆望双目放空，愣愣地看着。

“是……我娘写的?。”修长的?指尖抚上去，落在“陆沈”二?字。

很?小的?时候便亲眼见阿娘写好这幅字，挂在房间里，时不时同父亲欣赏。只是不知何时被藏在那个?不为人知的?角落，沾满了灰，再也没被挂起来过。

虞声声弯腰，看向牌匾背后?，她方才搬动的?时候感觉到后?面好像夹了东西。她蹲下一看，果真如?她所料。

一张被折叠起来的?字条夹在牌匾后?框的?缝隙中。

她拿出来，展开一看，上面只有一个?字。

一番对比，字迹竟与牌匾上的?诗句出自?同一人，只是旁边多了几点墨汁，落笔似乎有所停顿。

“杀。”

第41章 第 41 章

纸条上的字落笔稍显犹疑, 同牌匾上的苍劲有力、果断坚决不完全相似，但笔锋走向和形体可以看得出来是为同一人所写。

“这是什么？”虞声声翻来覆去看，整个?纸条只有这一个?字。

一个?“杀”字，看起来就像下了一道命令似的, 决定了某个?人的生死。

“判决。”

她没想到身旁的陆望勾唇笑了笑, 竟带着?几分自?嘲。

他的目光盯着?纸条上的字, 垂下眼眸, 嘴角的笑意渐渐变得苦涩, 眼底在她的注视下划过落寞之色，如早在悬崖边垂吊的人最终放弃, 松开手，坠入山崖急流，被冰冷的水浸没。

“屠门前几日，族中长老与家主举行?了一次大会，商议……是否要?处死我。”

每个?人在自?己的纸条上写下“否”或者“杀”，显而易见，后者便是同意对他的判决，要?求与他父亲一般被处决。

“那结果是”虞声声本觉得这是个?愚蠢的问题，陆望既然还站在这里，便不会是被处决了的，但她又?觉得可能没有这么简单。

“平局。”陆望移开了目光，低下头?, 像只受伤的小狗，耳朵也跟着?垂了下来, 让人心痒痒。

“杀和否各占一半, 最后族长决定暂缓处决，搁置一会儿, 等日后再判决一次。”纸条被他攥着?手心里揉皱，跟他的心一样，坠进?云朵里，轻飘飘的没有着?落，“当时说我是家主的儿子，便无权决定。原来，她已经?决定了……”

声音轻轻落下，跟着?他破碎的心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