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芙策马狂奔,带着所有人冲出蓝关,她的眼泪一直到蓝关都没有停,韩战的呼啸也一直在她耳朵里、心里回荡。
同一时间,韩战登上一座山头,引弓搭箭,奋力一射,一只探鹰发出哀鸣直接坠落不远的荒野。
一队鞑靼精锐追了过来,对山头上的韩战喝道:“赤卢二王子,我知道是你放走了奴隶,蒙拓大将军说交出奴隶,可以给你留一个全尸,否则──”
他话还没说完,韩战已经一箭射出,刺穿那将领的头颅,人还没喊叫出声,已经栽下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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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之后,李芙等人终于找到比较好落脚的地方;他们在一个低谷的山洞中,升着火,几个人分食着李芙带出来的面饼,和嚼着树下的枯草。
李芙注视着火堆,自从与韩战分开后,她就沉默得近乎变了个人。
洞里拥挤,女人都缩在山洞最里面,男人则守在洞口处轮流守卫。苏袤陪她坐着,手里拿着手镯和金簪,也是无声掉泪。
他哭齐氏、哭自己无能;哭别人的妻女姊妹可以逃出升天,他的妻子妹妹却在帐中受贼人凌辱,他不敢想,当鞑靼人知道他们逃了,会怎么对付齐氏和苏锦。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该睡就睡、该守就守,一切都为了活着,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李芙沉沉睡去,她梦见他们逃过黄河,逃过将军岭,终于越过长江。不知道花花江南,是不是仍然一如往昔地声色犬马?再两个月,桃花要开了,芙瑶山庄此刻是不是已经把油菜种下?
每年这时候韩战都会陪着自己,他们还有一个秘密基地,裸身泡着溪水,在树林里恣情做爱……
李芙正梦到她回到芙瑶山庄,所有人看到她都特别高兴;小舅舅在泡茶,灵犀、小蝶在给她缝制新衣,大小石子手里抓着鸡,范顺范川兄弟抱着又大又圆的西瓜,朱老爹在研究草药,朱焕一旁看书,安大娘和范大娘一起腌制她最喜欢的泡菜,安家兄弟则驾着板车把一摞一摞装着粟米的麻袋运回来,她正要上前和他们打招呼,说她想死他们了,就听到段绅的声音。
“子茵,快起来,快!我好像听到鞑靼人的声音。”
李芙满眼血丝,连滚带爬起来,和段绅一起出洞外,两人偷偷爬上高处,看着远方排成一条龙的灯火。
“不是鞑子。”李芙一看便知:“不知道他们是谁,可能是胡人……而且他们应该不是找我们,方向不对,那里是秦岭的西南面。”
“妳说会不会有别的汉人?”
“难说。”
她和段绅商量片刻,决定先不打草惊蛇,只是把山洞里的火灭了。
第二天清晨,众人上路;已经有几个人染上了风寒,身体发着烧,而且他们没有食物了,必须在今天找到吃的。
所有人都是在又饿又累中疲惫前进,苏袤两眼发青,眼圈凹陷;其他人也都瘦成了皮包骨,还有人因为发烧说着胡话;李芙知道自己不能倒,倒了这支队伍也到了尽头。
此时,他们突然听到他们休息的山下传来一阵打斗声,间或还夹杂着人声惨叫;所有人都警觉起来,李芙让大家别慌,她从马上解下弓箭,负起囊袋,和唐子庚、以及两个有功夫的青年一起过去查看。
段绅道:“子茵,别多管闲事,我们应该立即离开。”
“不,如果是汉军在与人交战呢?我们会看状况,你们在这里等着。”
果然,他们爬上半山腰就看到,是一群汉人兵马在与胡人交战。
“是鲜卑人。”唐子庚一看就明确表示。
李芙暗自点数,鲜卑一共二十几人,而汉人兵马不到二十,李芙组织了一下自己人,一边隐藏自己,开始发暗箭相助。
唐子庚奋力发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