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无人应答,如此又是一昼夜。漫长的等待中,贺元隐仿佛看到了季霜竹。她穿着青色衣衫站在合欢花树下,在霞光下回眸一笑。风带起了她身上的轻纱,仿佛连她也要一同带走。
别走,就算要走,也带上我好不好?您说过要一直和我在一起的。
他上前想要抓住季霜竹的手,可对方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而后便消失了。合欢树仿佛也感知到她的离去,随着她的消失而枯萎,又变成了最开始的枯木的样子。
而后,贺元隐感觉自己坠入了深渊,他猛然惊醒。
阳光从窗外透进来,又是一天过去了。
他看向床上的季霜竹,她身上又出现了新的斑点。
“……”
他挥手抹去那些斑点,而后起身在季霜竹额头上亲了一下,泪水随着他的动作落在季霜竹的脸上,看起来仿佛是季霜竹哭了。
他知道,不管他怎么抹去那些斑点都是在自欺欺人。
季霜竹走了,可是他还活着。
“对不起师尊,等等我吧,等到一切都结束了,我会去那边找你的。”
贺元隐现在有些明白周梧那种自欺欺人的心理了,他不也是这样吗?那天百里霜兰说要把季霜竹带走入殓的,是他不肯相信季霜竹已经死了,带着季霜竹的尸体回到穆清峰,打开季霜竹设下的结界阻拦百里霜兰他们。
他给季霜竹治好身上的伤口,给她清理干净身体,给她换上新的衣服,换上最舒服的被褥将她放在床上,期盼着季霜竹能够醒过来。
假的,都是假的。
他抱着季霜竹的尸体一步一步走下穆清峰,仿佛就是在昨天,季霜竹还傻乎乎地拉着他一步步走上穆清峰。
山下是不知等了多久的百里霜兰。
“元隐……”
“抱歉师叔,是我不好,您……”
贺元隐一边说一边想要将季霜竹交出去,可是低头看着蜷缩在自己怀里的季霜竹。那么小一只,像是一只睡在自己怀里的小猫。
眼泪不受控地落了下来,落在季霜竹脸上,仿佛季霜竹在和他一起哭,为了这场不知还能否再相遇的分别哭泣。
“元隐,如果阿竹还活着,她不会想看到你这个样子的……你,你不如先出去游历几年,你,多看看……”
季霜竹死了,百里霜兰也很难过,她安慰贺元隐的话越说越像是安慰她自己。
最后,她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带着贺元隐去了墨阁,那里停放着早就为季霜竹准备好的棺椁。
这棺椁是何清清亲手做的,上面刻印着她研究出来的阵法,可以保护季霜竹的尸骸不受损坏。
棺木里面铺着柔软的锦缎,贺元隐小心翼翼将季霜竹放在里面。她脸上的神情很平和,仿佛只是睡着了。棺盖一点点被合上,在要完全合上的时候,贺元隐伸手挡住了棺盖。
“对不起,就最后一眼,就一眼……”
贺元隐的声音低哑哽咽,他是季霜竹唯一的亲传弟子,大家都能理解贺元隐这种沉痛的心情,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
“师尊,棺盖马上就要合上了,您现在没有灵力,如果合上了您是打不开的,所以快点醒来吧……”
“别再玩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师尊。”
贺元隐的话像是在哄一个调皮捣蛋的孩子,这种场合说出来还是叫人觉得有些心酸。
“求您了,求您了……”
见贺元隐大有把棺盖彻底打开的嫌疑,百里霜兰狠狠心,叫林玉清几个长风苑的弟子把贺元隐拉开。
“师尊,求您了,您睁开眼睛,师尊,师尊……”
贺元隐跪在棺椁前,与此同时,沉重的棺盖也被完全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