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平眯起眼睛,眸底闪过一抹幽深,“他们这是被人给算计了。”

钟夫人吓得身子一抖,小声唤道,“老爷……”

钟平阖上眼,长叹一声。“说不准,该到咱们家了。”

“那可如何是好?”钟夫人眼下也坐不住了,忙不迭开口问道,“老爷,咱们就傻等着让别人来算计吗?”

“不,不能等着……”钟平脸色凝重,悻悻坐在椅子上,沉思半晌,才徐徐开口,“夫人,你去盘一下家里账上还有多少银子,把你的嫁妆和给允儿准备的聘礼钱也一并拿出来,我早就命人将布庄的门窗封死,避免被盗,倘若我们能交上足够多的银钱,王爷或许能高看我们一眼。”

钟夫人也知道事情严峻,连忙扶着丫鬟的手起身,朝着堂厅外走去,“好,我这就去!”

“老爷!老爷不好了!”

不等钟夫人离开,小厮就急匆匆的跑进屋来。

钟平眉心一跳,慌忙起身,紧盯着他的眼睛,喃喃道,“出什么事了?”

“老爷的布庄……让人烧了!”

听了这话,钟夫人两眼一翻,直挺挺朝后倒去。

“夫人!”身侧的丫鬟连忙接住她,声声唤着,“夫人,您别吓奴婢呀!”

闹心事一件接一件,钟平神情有些恍惚,只觉得天旋地转,连眼前的东西都看不清了。

“老爷……”小厮抬起头,一脸忧心的瞧着他,“布庄都乱成一锅粥了,您可不能再出事了啊!”

钟平抓住桌子一角,才堪堪稳住身子,强撑着精神,“可有抓到贼人?”

“并未。”小厮摇了摇头,将脸低了下去,“他们放的是箭,布庄后头还被人泼了油,只不过眨眼的瞬间,火势就挡不住了,里头的布料……全都救不回来了,损失不可估量。”

“噗”钟平急火攻心,喷出一口污血,旋即昏死过去。

“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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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村

苏橙坐在院中,认认真真挑拣着筐里的豆子,时不时检查一下苏忱的功课,“书堂破格收了你,你可得争点气,别给你二叔丢脸。”

苏忱连头都没抬,拿着二叔给的纸笔反反复复的练字,“娘就放心吧。”

谢锦玉舀着刷锅水,谢洺早早就去了田里,杜衡在堂屋门前晒着自己炮制的草药,颜辞和小丫头凑在一起剥蒜皮。

颜辞如今干起农活越来越得心应手了,心里也没有不适。

他想得明白,就算是条狗,来了谢家,也得干活。

“苏橙何在?”

院门外响起男人的声音,院里的众人齐齐回头,朝着外头望去。

能问出这句话的,必然不是杏花村的人。

苏橙瞧见那张十分眼熟的脸,缓缓起身,轻声道,“我就是苏橙,你找我有事?”

颜辞留意到男人,微不可察的变了脸色。

勤王霍北庭。

他怎么会找到谢家来?

颜辞面上不动声色,心跳却越来越快。

难不成……小嫂子和阿洺暴露了?

“小夫人,这可是你的东西?”霍北庭唇角轻勾,走进院中,手里捏着一枚玉兰银簪,正是谢肃州临行时赠与苏橙的那支。

苏橙心中咯噔一下,不能确定他是在何处捡到的这簪子,故而没有第一时间应声。

霍北庭余光瞥向西屋,窗沿上摆着两双洗刷干净的女鞋,淡淡开口,“那日在集市上,你撞进我怀里,留下了这枚银簪。”

闻言,苏橙放下心来,嘴角扬起一抹淡笑,“是我的簪子,劳烦您从县里跑过来。”

话音落地,她抬手想要接过簪子,却被霍北庭侧身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