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为他的愚蠢感到悲哀。她情绪激动,眼睛的伤口崩裂,纱布上又晕开两团红色。
“你不修道,当然不知道。每个人引气入体之前都会背诵这个世界的禁忌,防止修道的路上误入歧途。我背了三千八百条禁忌,其中最重要,也是最危险的一条是:”
“不可直视神,就像不能直视太阳。”
越说越玄乎,她仗着自己学过点法术就瞎说八道,村长和黄麻子对视一眼,那些不好听的话都从眼神里交换了一番。
神婆几乎已经放弃了拯救他们的想法,她攥拳:“瞎半仙儿呢,半仙是修道者,这件事我要和半仙儿说。”
“就在屋里。你眼神出了问题,也能听见他的呼噜声吧。”村长敲了敲瞎半仙儿面前的桌子,那人睡得昏天黑地,“我知道你们两个经常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但他现在醉成这样,肯定没办法和你一起说故事。”
神婆气得喉咙一紧,一口气没吸上来:“你们!你们这样会出大问题!”
村长也很为难:“就算你说实话也没事,干了这么久,你是不是早就怕了?要是怕,就尽早让出位置来。我看你这徒弟不错,能从姥娘庙里活着走出来,可见有些神奇手段。”
周尔曼在神婆背上拍打着,从上到下帮师父顺气。她低眉顺眼侍奉在一旁,就像一只无害的小绵羊。
村长心里忽然升起一个念头,好像把神婆换掉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事已至此,神婆一点也不关心谁会抢自己的位置。喘着粗气,疲惫道:“要是你们一意孤行,我只好自己先休息休息。我可不会陪你们一起送死!”
神婆在周尔曼的搀扶下离开酒桌。
最后,她回转过身,一把扯下自己脸上的纱布,用空洞的眼睛望着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