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这个小丫头!都是这个小丫头坏了他们的好事!!要不是这个黄毛丫头突然跳出来搅事,他们早就得手了!哪里会被人抓住!
死到临头还不知反省,只知迁怒揭开自己罪行的人……窥见女人贩子想法的叶棠心中摇头,只道:能干人贩子这行当的,果然只有没人性的畜生。……不,畜生都不会这么干,她这是辱畜生了。
“你不想说?那我替你说吧。”
叶棠的声音轻飘飘地扩散在山风里:“是赵栓柱给你安排的地方吧?”
女人贩子悚然一惊!
她总算发现面前的这个小姑娘不仅仅是个胆大包天的小姑娘。
这个小姑娘有一双极其深沉的眼睛。这双眼睛里像是装着高远的夜空,又像是装着深沉的暗海。这是一双在成年人的身上都很难有的眼睛,在这双眼睛的面前,女人贩子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耍了小聪明后被揭发的三岁小儿,而她面前的这双眼睛,属于能够轻易看透她所有的谎言的老祖宗。
“孩子他爸……?”
接娣妈下意识地拽住了自家男人的衣袖,想要一个否定的答案,却被背过身去的男人甩掉了手。
是的,赵栓柱不是别人,正是接娣的爸。
叶棠的小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我们村和犀儿村几年前也丢过孩子。这些丢孩子的年份里,想必你也来过吧?”
赵支书脸色难看,他还清清楚楚的记得独龙村上一次丢了孩子的事。
上一次是在四年多前,丢的是个男婴。
中午孩子他娘抱着孩子在小院里晒太阳,结果就这么睡着了。等她醒来,家里最精贵的“香火”已从她怀里消失。
孩子他娘差点儿没当场疯掉,之后整个村子更是轰轰烈烈四处寻找丢失的男婴,然而众人一无所获。
夫家怪孩子他娘自己贪睡没看好孩子,孩子他娘则是满肚子委屈怀孕本就难受,心情起伏得厉害、身体也很不好。生下孩子本以为是解脱,不想却只是灾难的开始。无法控制地随地便溺,还有像是排不尽的恶露就不说了。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孩子一、二个小时就能哭一次,孩子他娘自打显怀就没睡过一个好觉。她终于睡着个好觉了,孩子却丢了。
被夫家辱骂,被娘家责怪,丢了孩子本就最自责的孩子他娘没过半个月就拿一根麻绳送了自己上路。
当时的情形赵支书历历在目,他甚至还记得那孩子的娘悬在空中时穿了一双黑底粉花的布鞋。
“当然了,你和你的同伙们也不都是傻子。你一来孩子就失踪,你不来,孩子就不失踪,这谁不得怀疑到你的头上?”
叶棠淡淡地说着,她的声音勾起了女人贩子的回忆。
他们这行人得手了很多次。每次得手后,男人贩子们都会先把抓住的妇女儿童带到山下藏起来,女人贩子则在村庄装模作样地帮着找一找人,跟着其他人哭一哭,附和些失踪的妇女儿童命不好的话。
众人见这她这生人哭得情真意切,加之她在妇女儿童失踪后还留在村中,都没有怀疑过她的清白。
等她顺利脱身,她再到城市里去与同伴汇合。那时她的同伴大多已经将拐来的妇女儿童“出货”,一行人便高高兴兴地把钱一分,各自去找地方吃喝玩乐。
有时候他们这群人贩子也会玩大一些。他们会在短时间里从一个村子掳走好几个妇女儿童,再把这些妇女儿童一并带去“出货”的地点,供买家挑拣。
他们从不失手,因为每干一单,他们就换一个地方。干完一次,就休养一段时间。
反正他们这一行总有人有远亲,不论是单枪匹马,还是装成夫妻还是装成兄妹、姐弟,他们总能找到地方用这一套相同的手法来侵入陌生的村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