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镜脚步一顿,想起来自己嘱咐过藕宝照顾好鳞舞,现在回去已经没什么意义。
他没有说话,北溯就当他默认留下来。
她朝木床走去抬手就要褪衣衫,被人猛地一斥问:“你做什么?”
北溯动作没停,把外衫铺在木床上,直接躺上去,一抬眼就见成镜一副恼羞的表情,笑了出来:“道君不会是以为我要与你行云雨之”
话没说完,男人掉头就走,离了两米距离停下,顿了会才动手凝出莲台,坐上去。
他背对着北溯,看不清他脸上表情。
北溯侧着身子,撑起下巴看他,男人背挺得很直,打坐姿势优雅极了,完全看不出来他方才情难自禁。
“唔……”北溯看着看着,逐渐出了神。
打听到的消息里,有几条关于成镜的,他那时也在魔界。
他在魔界干什么呢?
北溯直接问了:“我死那会,你在魔界干什么?”
很平淡的语气,像是平日里的问候,却在听到这一问的人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成镜的身子好像僵硬了,他睁着的眼里满是挣扎,莲花的微光倒映眼中,被眸中的黑吸尽。
久久没有回答。
北溯等了会,放下撑着下巴的手,平躺好,闭上了眼,没有再问。
屋内寂静得只有呼吸声。
一道平缓,一道急促。
北溯以为他不会说,她正想着白日要做什么时,他的声音突然响起。
没什么起伏地说出了四个字:“给你收尸。”
北溯哦了一声,随口道:“那我们俩关系还挺好,你都能给我收尸。”
那怎么他们就不来呢。
北溯翻了个身,背对成镜,说了最后一句:“晚安。”
成镜绷紧的神经未曾松下,甚至在她如此平静地说出那句话时,扯得更紧,几近扯断。
他低眸瞧着莲台,双手并拢,微微弯曲手指。
那日,他用双手捧起她的骨灰,给她立了坟。
也许她不该恢复记忆,现在这样就很好,不会因为之后的遭遇而痛苦。
可她也不会记得之前对他做的事。
指尖抚上脖颈处被她咬的地方,碰上去还会疼。她只这么咬了,连个解释也没有,更别说负责。
从始至终,潇洒的只有她。
成镜垂下了手,不知自己现在做的对不对。即使如此亲密接触过,还是觉得心口缺了一块,焦躁不安,却又会迷茫无助,还觉得气愤恼怒。
他该是被她折磨坏了,连最基本的控制情绪都做不到。
他闭上了眼,忽然又发觉,即使她不对他做些什么,只是睡觉,自己的注意力也会不由自主地集中在她身上。
她的呼吸平稳绵长,没有被影响到。
只有他一人心头兵荒马乱。
第一缕日光照射进来时,北溯睁开了眼,挺起身,坐在木床上眯着眼,缓了会。
随后下床,拾起外衫,掸了灰尘。
“早啊。”
男人已经收了莲台,转过身,回应了一声:“早。”
北溯伸了腰,走到男人面前,没能看见昨晚自己留下的痕迹他换了衣衫,衣领很高,看不见脖颈。
“遮得这么严实,生怕被看见。”北溯不大高兴:“我见不得人?”
成镜抿唇,不自在地移开眼,没有说话。
她制造的痕迹自然消除很慢,他也可用灵力驱散,但他没有,理衣领时发现她咬得太靠上,遮不住,只能换一件衣衫。
“急着回去吗?”话是这么问,但没有让他走的意思:“我带你逛逛妖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