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渊收回手,狭长的眼眸眯起,看着女人把戒指戴到无名指上,才从口袋里摸出自己那枚,也戴上。
刘司机开着车,余光偷偷瞄在后视镜里,早已不知道祁渊上次这么笑是什么时候了,旁边新太太虽说是位替身,长得柔弱,娇小,却什么也没做,就能使得先生笑,倒不失是一对良配。
*
天色渐渐暗下去,一盏盏路灯亮起,如金丝带飞扬在道路两边,汽车往前行驶,迎过它们,又将它们退到身后。
一个多小时后,路上车辆越来越少,进入了郊区,没过一会,汽车拐了弯,路两边是大片的荷塘,昏黄夜幕下一望无际。
穿过一片银杏林,隐隐约约白墙绵延,车停下,沈逸矜跟着祁渊下车。
偌大的停车场,豪车云集,都是祁家人的。
沈逸矜没来由得心虚。
本来她就不是祁家正牌媳妇,那天婚礼是苏家主办,祁家只到场了十来个人,她因为顶包的尴尬身份也没有去敬酒。换言之,祁家她只认得祁渊一个人,今儿却要把所有祁家人都见上。
“一会我要做些什么吗?”沈逸矜内心忐忑。
“吃饭就行。”祁渊却漫不经心。
沈逸矜:“……”
沈逸矜手指勾了下手提包的肩带,下意识去摸戒指,不由得慌了声:“祁渊。”
祁渊转头看她,女人小巧的脸蛋映在路灯昏淡的灯光下,花容失色。
“怎么了?”
“戒指丢了。”
那戒指本来是按苏萱萱的指圈定的,沈逸矜戴着有点大,这才下车不到十米,就丢了。
沈逸矜往回走,沿路去找。
祁渊本想说丢就丢了吧,可看着女人紧张又认真的样子,他倒不介意双手插兜,站着多看会。
女人弓着腰,一步三顿,小肩包跟着晃动。
她身上改良的女式西服剪裁得体,勾勒出玲珑曲线,头发在脑后束成马尾,发稍随着她的动作俏皮跳动。
干练里清秀,是藏不住的温柔。
祁渊喉间微痒,移开视线。
停车场地上铺的是孔砖,每个孔洞里长满了茂密的青草,沈逸矜一个一个找过去,还不错,没到一半就找到了。
沈逸矜像是捡回来一个宝,给祁渊看了看:“是这个吧?”
祁渊瞥着她:“你自己的戒指不认识?”
沈逸矜争辩:“谁说是我的?是苏萱萱的。”
祁渊掀了眼皮,眉心里几不可查地蹙了下。
草地里有水,戒指湿了,还沾了一点泥。沈逸矜手指捏着,另只手拉开手提包的拉链找纸巾,找半天才想起来用完了。
祁渊神情不耐,抓过戒指,拉起自己领带,把戒指放上面滚了滚,扔给她。
沈逸矜抬头看着他,一时怔住,被他的动作雷到了。
祁渊也看着她,双眼鹰隼一样,同时修长手指勾起领带,扯下来丢到她手里,话也没一句,迈开长腿就往前走。
沈逸矜莫名其妙,搞不懂男人突然暴得什么躁,把戒指重新戴上,领带收进自己包里,慢吞吞跟在后面。
进了大门,一位五十多岁的管事大叔迎上来,笑道:“大公子回来了。”嗓门里带着喜气,而且声音高得不只是迎接祁渊,还叫院内其他人都听见了。
院子里绿植繁茂,长廊曲折,有人影站在廊下说笑,闻言,远远地朝这边看过来。
祁渊面无表情,只问:“老爷子在哪?”
“在书房。”大叔答着,朝沈逸矜看去,“这位是大少奶奶吗?”
沈逸矜从来不知道现在还有人家用这么旧时的称呼,差点没笑出声。
祁渊偏头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