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乱擦了一把,耳朵里灌了水,身边人说话都仿佛隔了几重音。
他抬头朝凉亭看去,乌泱泱的人群里对上一双清澈的乌瞳,分明看见她眼里有比水还晶莹光亮的东西,忽而心头一松。
安定了。
一切也便值了。
祁渊后来才知道,这是她们三个女人布得一个局。
那个跳水的是个专业运动员,是施一诺特意找来的。
她们料准了男人不会跟上凉亭,才故意这么做,就是想看看祁渊的反应。
“你们这玩得也太大了点。”祁渊回酒店冲了澡出来,眉宇间一丝阴戾,直接将沈逸矜摁在了餐桌上。
他当时跳下去的时候,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矜矜,矜矜,绝不能有事。
他压住她,声音沉在她耳边:“我们才重新开始,我答应你,陪你到老,陪你到百年,一辈子都陪着你,但是如果你死在了我前面,你告诉我,我剩下的人生该怎么过?怎么过!”
没人知道他当时心里有多恐慌,决定付诸一生的感情不是他的心血来潮,更不是随便玩玩。而且他失去过她一回,这才失而复得,如果真的发生意外,他要怎样才能承受那份沉重?
沈逸矜抬手,覆上他削薄的脸庞,触手一片冰湿。
头顶蜡烛形状的灯具光芒璀璨,男人俯视而下的目光,幽沉如潭,晦暗里有一簇光摄人心魄。
那光是急了心的怒火,是遭了玩弄的戾气,还有直达心灵最深处的情感。
“以后不会了。”她小声嗫嚅。
深灰色的地毯上落下一团橘黄色,像窗外落日洒尽天际的余晖。
酸胀疼痛的滋味,亲密又熟悉,却又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注入了更多更复杂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