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等你半天了,饺子也都包好了,肉馅和三鲜馅的,还有黑芝麻汤圆,红薯也烤好了,待会儿多吃点!你看岑野这么不懂事,怎么不赶紧带你上屋里去,外头多冷啊。”

“你看看,这手多凉,”她握住苏意梨的手,上一秒还在笑,下一秒却变了脸,瞪着眼喊了句:“岑野!”

被点名的人吊儿郎当地应了声,“妈你在这儿再多说一句话,她就得多冻一分钟。”

“噢对对对,”薛桐又变了脸,大大咧咧地笑:“那赶紧去吃饭啊,去尝尝饺子和汤圆怎么样。”

刚出了屋门走了没两步,薛桐又一拍手:“对了我是出来摘辣椒的,一打岔都忘了,你们赶紧进去吃块红薯垫垫肚子。”

岑野说:“我去吧妈。”

“行了吧你别给我添乱了,知道在哪儿放着吗?”

岑野只好带着人往客厅走,伏在她耳边低声说:“看见没,这就是我妈,今年五十多岁,但实际年龄只有十五岁,阿姨圈嗑CP战神,特别追随潮流,变脸大师,全国话痨一流选手,国家级嫌弃岑野喜欢苏意梨比赛一级运动员。”

苏意梨笑得不行:“不过,你在车上可没说还有拍照这个环节。”

“那我确实没料到她这么能嗑CP,”岑野说:“我愿赌服输,你想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躺平任干。”

“……”这说的都是什么话!苏意梨使劲儿捏了他一把。

岑野还没张嘴说话,身后突然响起一声暴怒:“我黄瓜呢!黄瓜呢!下午看的时候还有呢!岑野!你给我把黄瓜弄到哪儿去了!”

薛桐握着一把辣椒冲了出来,咆哮道:“二十大几的人了,怎么净干些五岁小孩儿干的事啊!你给我把黄瓜还回来!长了几个月就结了一个果子你还给我摘下来了”

“妈,妈,先停,”岑野抬手:“是我摘的,但是我看梨梨嘴干,想着给她先润润嘴。”

“噢我说呢,那吃吧吃吧,”薛桐走过来,挽过苏意梨的手,“我选的这黄瓜种子结出来的果儿特别脆特别甜,就是今年种的少了,你要是爱吃我回头就多种几棵。”

这脸变的……

……

吃过晚饭,从家里出来的时候,薛桐和岑路山硬要他俩把红薯带走,那么多红薯,少说得有十几斤,外加上乱七八糟的果子和菜,几乎装满了一整个后备箱,只往家里留了一点点。

马上就除夕,他们俩大年初一晚上就得飞到海南去录节目,大概走四五天,这么多东西吃不吃得完还另说,岑野怕他俩辛辛苦苦种出来的东西浪费了,才一个劲儿地不愿意拿这么多,但薛桐就说吃不完都放冰箱保鲜,说什么也让他们拿走。

苏意梨肚子撑得圆鼓鼓,今天晚上没控制住自己的嘴,吃了不少东西,吃惯了外卖和剧组的盒饭,猛一吃家常饭菜,胃口大开,胃都跟不上她吃东西的节奏,放下筷子才觉得都快走不动路了,所以也就没什么力气推脱,全都让岑野收下了。

见他俩收下,薛桐和岑路山就高兴,大概是做父母的,总希望自己的儿女多吃点,总想着在他们离家的时候给多塞点东西给他们,东西给出去就是高兴的,即使现在什么都能买到,即使这些东西是他们废了好大劲儿才种出来的,但宁可自己的手里不剩多少也愿意给出去。

这叫父母。

苏意梨都懂。她很小很小,才四五岁的时候,台君遥曾带她回姥姥家,那时候姥姥还没去世,每次都会在她们走之前,塞好多东西到车上,台君遥不愿意拿,姥姥就硬往车上塞,至少得在家门口纠缠好久,最后台君遥拧不过,只好收下,姥姥就笑着再嘱咐好多话,送她们离开。

这也是她为数不多地关于“家”的记忆里,能感受到的一点温暖。

岑野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