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弟弟依旧摇头,他便拎起他衣襟,强行捏开牙关,随即将那碗苦涩药汁迅速灌了下去。
“阿澈来过了?”季临渊松开手,气息微促。
还是不与他说话。
季临渊自行环视殿内,得出结论:“他若来过,你断不会拒药。也好”他顿了顿,“我知会你一声:神医日后便是你们的嫂嫂。此事,绝无更改。”
季临安这才冷笑一声,斜睨过来:“大哥想取的,何曾顾忌过手段?这天下,还有何物、何人是你不能得的?”
季临渊疲惫地揉着眉心,不欲再起争执,免得明日又被罚跪,只撂下一句:“他若来了,你不必多言,叫他来衔烛宫中寻我,我与他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巧的是,他刚踏出殿门,便见贺兰澈撑着伞立在台阶下。
季临渊脚步微顿,捏紧了袖口,正不知如何开口。
贺兰澈抬眼望他,眼神诚挚,只抬手指了指殿内,口型似在问:“二哥哥歇下了?”
“刚服了药……”季临渊心中纠结,终究有些不自在,“阿澈,我……”
岂料贺兰澈竟竖起一根食指,抵在唇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对他摆摆手,比了个“那我走了”的手势,挑眉眨眼,未等他说完便转身离去。
倒叫他莫名其妙的。
*
方才,长乐支走季临渊后,轻轻摇醒贺兰澈。他一睁眼,便见她泪眼汪汪地望着自己。
送他走前,长乐握紧他的手:“你能不能……为我,孤立他们所有人。”
她从未打算让贺兰澈知晓所谓的“成婚”,或者说,她压根不觉得那叫“成婚”,而是“猎杀时刻”。
等她料理好这些人,再安抚贺兰澈。
贺兰澈听了却忍不住笑出声:“为什么?要永远孤立吗……”
看来自己不在的这些时日,他们定是发生了很大的矛盾。
“暂时孤立吧,别问为什么。”她泪光盈盈地再三叮咛:“不许和他们说话,也不许听那两兄弟任何言语,莫信宫中任何传闻,只信我一人。否则,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见不到她?这可不行。
“好!我们一起孤立他们!”
他同她拉钩,心里却忍不住笑出声。
……
次日醒时,天光放晴,得知贺兰澈已经出宫,长乐才真正松下一口气。
未几,就听说季临渊遭大雨淋透后,病倒了。
西宫那边忙着处罚私自出宫被捉回来的季雨芙,唯独长乐携药箱来探病,亲自为他把脉。
晨风大统领在一旁忿忿:“长公子向来健壮之人,定是连日熬夜耗伤气血,又淋了大雨,这才恶寒发热。”
因怕余震复起,白日叫各宫人尽量候于殿外空旷处。季临渊即便养病,头痛身痛,却仍要在庭院中辟出一处桌案,露天处理政务。
长乐重新假装温顺模样,眉眼低垂坐于他身侧,团扇轻摇自遣,听他瓮声瓮气地排布要务。
待属官各自领命而去,周遭暂得清静*,他才抬眸告知她:“此次震源在晋国越昌府,颇伤了些人。越昌府与邺城相邻,故而邺城仅感震动,灾害轻微。只是你们晋帝怕要下罪己诏了。”
“殿下可有什么打算?”
季临渊摩挲着案上奏折,今晨有督军奏报,天助邺城,正好可趁此时机,将季临安中毒一并发作,与晋国彻底割席,拿下平阳关胜算更大。
这疏议却暂时被他压下了。
“天地无终极,人命若朝霜……”他只吟道。
长乐知道他的意思,近日难得不撒娇不耍疯,和他正经说话:“天灾罕见,殿下在纠结是否该趁人之危。”
“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