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晚上便拆开香囊仔细地分辨了其中的草药,确实是寻常趋避蚊虫的几种。

但带着味道的东西,总归是存在风险的。毕竟谁也很难预料,这个味道会不会在某个时刻引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单敏对于不出自自家人的东西,一概都保持紧惕防备的态度。

其实她悄悄观察过白家三人的气运,白二叔的气运最盛,略强于白月泽。但白二叔的气运里暗含一缕灰线,应是要遇一遭劫难。若是此劫能过,气运兴许会更盛几分。若是不能,恐怕要便宜了白月泽也说不定。

持续许久的燥热在步行的第五日,被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带走了许多。因为路线并不明朗,一行人前进的速度不算快。山路荒芜,杂草丛生,时不时还要停下队伍,派人去前面专门劈砍出一条路来,所耗的时间便更多了。

单家人因为要参与观山势风水及气运,以辅助白家寻找墓穴的准确位置,所以一直被安排走在队伍的前中段。

雨水穿过遮天大树的繁茂枝叶,稀稀拉拉地滴在人身上,极为潮湿难耐。

初始的清凉逐渐又被地下升腾的湿热气息覆盖,队伍里免不了有人开始小声埋怨。

“族长真的确定这儿有大墓吗?这几座破山看起来都长一样啊。”

“不可妄议。”

“单家那几个娘儿们的本事不会是自己吹出来的吧?这都几日了,还没确定好具体的方位。”

“白老五!”

“行了,知道了!莫要拿你爹的势头压我,哼!”

“你!”

队伍后段熙熙攘攘地传来争吵声,单敏只隐约听到了与单家相关的字眼,具体的内容却听不大清,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话。

摸金这一行自古就瞧不起女人。凡是下过几个墓再安然出来的男人,免不了都要装成黑佬行家,刺挠女人几句。话里话外总爱显摆几句土话,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摸过几个盘子。

白二叔绕过几人走到队伍后面,不知说了什么,但到底是安静了许多。

夜里,白族长选了一处较为平坦的缓坡作为歇息点。这一处正好位于山的中段,往对面望去,借着月光,依稀可以看见对面两座山的轮廓。

帮玉娘扎好帐篷后,单敏便陪着三姨和四姨进到了附近的林子里。她负责举火把,两位姨母则分散在她左右收罗可以燃烧的断枝。

火把不时放低扫过身侧的树丛,吓退黑暗中可能潜藏的蛇虫鼠蚁。

这样的配合,在之前的几日已经重复了多次,彼此之间早已形成默契的配合。

但今夜明明是一样的安排,单敏却恍惚觉得好似哪里有不一样。胸腔起伏跳动的声音仿佛穿过耳膜,直接响彻在她脑海里。

不对,是有哪里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