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不觉得,这其中诸多关联,是否太巧合了些?”
“我听闻龙虎山上有道家先人之墓被盗,事发后第二日,其他几家便寻我去商议返程,返程路上却又只有我一人被悄无声息掳走,这便说明其他两家人里必有贼人的内应。”
“我回来这两日,还曾听人说起外头如今疯传的几则谣言。这其中真真假假尚且不论,只是......未免太凑巧了些?”
张道长一语不发地看着单敏,似乎是想从中看出几分她这话的诚意。
单敏自知她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在撒谎,自然无惧他打量的眼神。
她不仅不回避,还蓦地笑开:“我娘说道长的性格素来谨慎,看来果真如此。”
一提到玉娘,张道长的脸色果然有了两分动容。
“实不相瞒,我此次前来,一是想提醒道长留意其中的弯绕,切莫被人算计。二是想请道长助我一力,将我平安送至京城。我单家自有重谢!”
听到“京城”二字,张道长蹙了蹙眉,从回忆中清醒过来。
“为何要去京城?我记得你们单家不是定居在梁城吗?”
单敏自然不可能如实相告,她故作冷笑一声:“那人是官身,他敢得罪我单家,我却不能藐视官权,自然是寻一更大的官收拾他!”
单家虽以盗墓世族自居,却从不以盗墓为生。古往今来,上至王侯将相,下至名门望族,礼请单家人观看气运者不计其数,请单家观山定穴者更是数不数胜数。
只因单家盗亦有道,决不盗单家所定之穴。当然,这其中也多少有些生存之道。
历来有多少风水先生能得善终?替权贵勘定墓穴后,被杀人灭口,以保墓穴不被泄露偷盗,早已成了风水先生的死局。
若非单家满族皆是女子,且人丁稀薄,无争权夺位之力,尚能在历任天子前博得一份信任。
否则便是观气运这一门天赋,早不知该惹得多少人觊觎算计。
这便有些扯远了。
单敏这话的意思,便是京城里有位高权重的靠山可以给她撑腰,以单家在官场的交情,想要对付个地方官,还是绰绰有余的。
张道长了然地点了点头,这倒也说得过去。
“你想我如何助你?”
单敏:“只需派一支队伍以查证为由,前往梁城,我会扮作道士随行,中途再有两人陪同,改道京城即可。”
张道长只听着,一时也不表态。
此事说简单也简单,说不简单也不简单。派人不过是小事,可这用什么由头,真去了梁城的人又该如何动作,事后如何填补,都是要仔细琢磨的问题。
单敏也不着急,端起桌上的茶细细品了一口,方才补上话头:
“山上被盗一事,应当不简单吧。我观龙虎山气运,金色比之先前弱上许多,甚至隐隐有灰气掺杂。若是灰气凝聚成黑气,只怕有所劫难,建议道长早做应对。”
听她忽然讲到龙虎山的气运,张道长的脸色倏然凝重:“灰气?可有具体所指?”
别人兴许不知道那被盗宝瓶的作用,可他却是一清二楚。
若是盗它之人误用,或是用以作恶,只怕这一场因果里,定然少不了他寻阳观。
单敏摇了摇头:“单家可窥气运,却不能破天机。倘若道长知道什么,若是可说,不妨告知我一二,兴许有可逆转之机。”
张道长犹豫一二,迟疑道:“确有一宝物丢失.....只是宝物丢失,至多有损气运,又怎会掺杂灰气?”
单敏假意沉吟片刻,方才缓声答道:“自古以来,能影响一方气运的天材地宝都必然有其奥秘之处,然而宝物并无好坏,端看用它的人是何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