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做事怎么不按常理呀?她还没来几日呢,不是应该再同她拉扯几日么?

要是就这么搬出去,再想靠近他就更难了,更别说让他出门。那她还折腾个什么劲儿啊?干脆破罐子破摔算了。

一双水灵灵的眸子立即涌出了泪珠,红着眼眶看向他“先生...先生是不是知道了?”

语气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孔长思眼底的不自然一闪而过“知道什么?你切莫多想。明日便先搬回家去吧,族里那边我会和他们说的。”

“这也是我不好,外头的事情推脱不了,我必得出去一些时日,倒是失信于你了。”

听他这么一说,单敏摔罐子的念头更重了。

“先生是不是知道我的女子身份?所以才故意不愿意教我的。”

单敏不想和他绕圈子,干脆把这话摊开来说,逼一逼他。今日是幻境第四日了,留给她的时间也不多了。

孔长思没料到她会主动戳破,素来沉稳淡然的人,一时也有些尴尬窘迫。

“我既然知道,又作为你的先生,更应该慎之又慎。他日若是你要恢复女子身份,又曾与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于你的名声实在有损。”

单敏一滴清泪下落得恰到好处,她故作倔强地看着他,哽咽道:“我不会恢复女子身份!”

说完,她又低下了头“先生的意思,弟子明白了。”

她眼神决绝地看向孔长思,好似做出了什么决定似的,猛然撑着琴桌站起来,快步离开了琴室。

回了屋的单敏略松了口气,翻出包袱里面的衣裳,连着身上的外袍,一件一件绑起来。

随后又将衣服连成的绳子从顶上的房梁穿过,搬动椅子的时候,她故意弄出很大的声响。

家宅女人的三个技巧,一哭二闹三上吊,对付这些以礼自居的男人,约莫还是有点用处的。

但若是这样都不能打动他,那她要吊死吗?

单敏扯着绳子挂在脖子间,一时也有些犹豫。

她倒是不怕在幻境里吊死,只是上吊实在难受,勒脖子疼且不说,那种窒息的感觉,许是比较痛苦的。

不等她想清楚,琴室那边传来声响。

她要赌,赌孔长思会来找她。

单敏一脚踹开脚下的凳子,故意踹得很用力。

凳子砸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像一颗落石砸进孔长思的心里,让他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快步来到单敏的屋门外,在推门的一瞬间又有些犹豫。女子闺房,岂可擅闯?

孔长思试探性地拍了怕门,又问“可是出什么事了?”

他在门外喊着,屋里却没有人应他。正踌躇着要不要推门而入时,屋里忽然传来房梁晃动的“吱呀”声响。

焦急的脸色瞬间凝固,顾不得守礼,他立马把门推开。

就见眼前一双细腿在半空中挣扎摆动,再一抬眼,绳上挂着的小脸已经涨得一片通红。

他立即上前将人拖抱着放下来。

“你缘何做这样的事情?!”孔长思有些生气,一双眸子也冷了下来。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自戕是对父母、君王的不孝不忠,更甚者,还会连累亲人受到连坐的惩罚,尸身更是不得入葬族墓。

单敏的脸色由红转白,一双眸子跟变戏法似的,霎时间就蓄满了泪,豆大的泪珠说落便落,一副求死绝望的模样,演得入木三分。

“我既不是男儿身,便不能为我母亲争一份诰命,女子在后院的凄苦悲惨,又岂是你身为男子可体会的?!”

“若是我不能读书,不能在爹面前露脸,不如一根绳子吊死!也好过到了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