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

裴寂袖中指尖掐出血痕。

他记得十二岁那年高热不退,母亲命人将他锁进祠堂,说是要给冤死的幼子赔罪。

“寂儿……”带着薄茧的手抚上他面颊,惊得他后退半步。长宁伯夫人却顺势扑来,茉莉香混着泪水的咸涩漫进鼻腔。

“娘的心肝……”她哭腔破碎,“怎生瘦成这样……”

裴寂僵立如木雕。十年前这双手掐住他脖颈,如今却轻拍他后背,如同幼时哄他安眠。

“娘给你缝了兔毛护膝……”她从枕下摸出个褪色的荷包,“塞北苦寒……”

“娘!”

长宁伯突然高喝,“寂儿应你了!”

裴寂惊觉自己竟点了头。母亲破涕为笑,眼尾皱纹如揉皱的宣纸:“再唤一声……”

“娘。”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檐下铜铃骤响,惊飞寒鸦。

长宁伯夫人捧着他脸细细端详,忽地蹙眉:“怎的这样凉?”竟将他双手拢进怀中呵气,“明日让厨房炖参鸡汤。”

裴寂望着交叠的手掌。母亲掌心疤痕交错,他突然挣开手,荷包“啪”地落地。

“寂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