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看着满地的姻缘签,眼圈红红的,伸手想去捡,却被林菲菲拦住了。
“姑娘别急,”林菲菲递过一块干净的帕子,“这些签子脏了,回头我让人重做新的。你们的姻缘,记在心里比记在纸上更实在。”
阿力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姑娘,这……这砸坏的东西,要不俺赔吧?俺今天挣的钱还在兜里。”
林菲菲笑着摆了摆手:“不用,是我这铺子挡了别人的眼,该砸。你们俩要是放心,三日后再来,我给你们备着新的姻缘帖,再送你们两盒喜饼。”
夕阳透过破损的窗户照进来,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阿力的手粗糙,却把姑娘的手护得稳稳的。林菲菲看着他们相携离开的背影,转头对青禾说:“随我去一个地方。”
青禾点点头,看着满地狼藉,突然觉得这阵风波过后,应该会雨过天晴吧。
第55章 丘子等来了大当家
岳瑾年踩着暮色走到土坯房门口时,鞋底沾的泥块在门槛上磕出闷响。
他抬手扒拉了把粘满草屑的头发,露出的额角还带着未结痂的‘划伤’那是今早他为了避免,被人查出来他异国太子的身份,刻意到城郊外独居农户那里,给自己改了身行头。
推开门,堂屋地上只剩几个翻倒的破陶碗,墙角的稻草堆空了大半,丐龙帮几十号兄弟的气息,早被连日的北风刮得没了踪影。
“大当家。”
里间传来的声音又轻又哑,岳瑾年回头,就见丘子从灶台那边窜出来,手里还攥着块香味的麦饼。少年比三个月前俊秀不减啊,那双眼睛更是亮得惊人,盯着他时,眼眶里盈满泪水,却没有滴落下来。
岳瑾年扯了扯嘴角,想装出往常的爽朗,可嗓子里像堵了团灰,只发出沙哑的气音:“倒是没想到,最后守着这破地方的是你。”好似感冒了他,走过去拍丘子的肩膀,才发现少年肩膀僵硬又笔直,似乎比他受的委屈都多,“其他人呢?”
丘子的眼泪砸在麦饼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城门口贴了海捕文书,画着您的像,说您通敌叛国。赵三哥带着几个兄弟想劫狱,被官差抓了……剩下的人怕被连坐,昨夜就分了存的碎银子,往南边去了。”他抬头看岳瑾年,把麦饼往他手里塞,“我不走,我知道您肯定会回来。”
岳瑾年捏着硬邦邦的麦饼,指节泛白。他想起当初在破庙里拉着兄弟们拜把子,说要让丐帮子弟都能吃上热饭,如今倒好,饭没吃上,反倒把兄弟们拖进了泥坑。
他把麦饼掰成两半,递回一半给丘子,声音沉得像灌了铅:“丐龙帮散了吧,跟着我,没个好下场。”
“不散!”丘子突然提高声音,攥着他的袖子不肯放,“大当家,您不在的那段日子里,是白虎帮彪子来帮里煽风点火,离间你与兄弟们的感情,把兄弟们骗去了白虎帮。后来兄弟们在那边受了憋屈,在城外看到海捕文书,赵三哥这才想到了劫狱……”
岳瑾年看着少年泛红的眼眶,突然笑了,眼角却有些发湿。他抬手揉了揉丘子的头,像从前无数次那样:“好,老子这就带你去把他们捞出来!”
牵缘阁前院的景象,让墨北淮刚迈进去的脚又收了回来。原本挂着“千里姻缘一线牵”的木牌断成两截,柜台后的账本散了一地,几个青花瓷瓶摔得粉碎,连墙角那盆林菲菲最宝贝的吊兰,都被连根拔了出来。
“菲菲?”他心头一紧,拔腿往里跑,穿过回廊时,还撞翻了架绣着并蒂莲的屏风。后院传来的喧闹声越来越近,他拨开垂落的紫藤花,猛地顿住了脚步。
院子里挤满了人,穿粗布短打的伙计、戴珠钗的富家太太、甚至还有几个留着山羊胡的老秀才,都围着当中那块丈许长的帆布。
林菲菲穿着件水绿色的襦裙,正蹲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