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连日操劳,他批阅完一本奏折后,便揉了揉眉心,靠在椅背上闭目小憩,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他身上,竟添了几分柔和。
顾莞芝放轻脚步走近,目光痴痴地落在他脸上,连呼吸都放轻了些。可没等她开口,霍砚辞便倏地睁开了眼,那双深邃的眸子带着刚睡醒的冷意,扫过她时没有半分温度:“可是师傅有要事相托?”
他的语气平淡得像在问一个普通下属,顾莞芝心头一涩,原本准备好的话卡在喉咙里,半晌才委屈地说:“爹爹他没事……是我……是我想见你了。”
她咬了咬唇,鼓起勇气抬头望他,声音带着少女的羞怯与坚定:“砚辞哥哥,我喜欢你,从儿时起就喜欢你。我想嫁给你,做你的太子妃,一辈子陪在你身边,照顾你饮食起居,帮你打理内宅……”
话未说完,她便见霍砚辞的眉头微微蹙起,脸上依旧是那副拒人千里的冰山模样。
顾莞芝急了,忙把准备好的“筹码”抛出来,声音也拔高了几分:“砚辞哥哥,你别被林菲菲骗了!她根本不是表面上那般端庄,外面都在传,她私下里有好多的相好,还跟人在茶楼私会……我才是真心对你,我与你门当户对,我们才是最般配的啊。”
她以为这番话能让霍砚辞动怒,可他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便重新闭上眼,靠在椅背上装睡,连一句反驳都吝啬给予。
顾莞芝站在原地,看着他冷漠的侧脸,只觉得一股火气从脚底窜到头顶,双手攥紧了襦裙的下摆,最后实在忍不住,气冲冲地跺了跺脚,转身跑出了书房。
出了太子府大门,顾莞芝正沿着街边的柳树走,忽然感觉有人从背后碰了她一下。她猛地回头,却只看到一个匆匆离去的黑影,地上留着一个用丝线系着的纸团子。
她弯腰捡起纸团子,拆开一看,上面用炭笔写着一行潦草的字:“太子地牢相会林菲菲,英雄救美。”
顾莞芝看完,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里的纸团子“啪”地掉在地上。“原来是这样……”她喃喃自语,眼眶瞬间红了,“难怪砚辞哥哥对我这般冷淡,原来是被林菲菲捷足先登了,连地牢相会这种事都有了……”她越想越委屈,抹了把眼泪,转身快步走回了马车。
不远处的巷口,丘子看着顾莞芝的马车驶远,才轻巧地走出阴影,弯腰捡起地上的纸团子,确认上面的字迹没有被雨水打湿,便迅速揣进怀里,转身消失在巷尾的暮色中。
此时的太子府书房内,凌悸正单膝跪地,向霍砚辞禀报方才府外发生的事:“爷,方才顾小姐离开后,属下发现有黑衣人暗中接触她,给了她一个纸团子,之后那黑衣人便往城西方向去了,属下派人追踪,却在半路跟丢了。”
霍砚辞听到“黑衣人”三个字,手指猛地攥紧了手中的玉扳指,眼底闪过一丝冷厉:“黑衣人?又是他!前几日在牵缘阁外窥探的是他,今日又去挑拨顾莞芝,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属下上次追踪那黑衣人时,发现了一个秘密。”凌悸抬头,见霍砚辞示意他继续说,便接着道,“那黑衣人绕了好几条街,最后进了宰相府,属下不敢靠太近,只能在府外树上潜伏,远远看到他私会的是宰相府里的丫鬟,名叫萍儿。”
“萍儿?”霍砚辞眉头微挑,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查过这个丫鬟的底细吗?”
“回爷,属下已经查过。”凌风恭敬地回道,“萍儿是三年前宰相府的柳氏从人牙子手里买进府的,当时说是家乡遭了灾,父母双亡,只剩她一个人。属下怀疑,那黑衣人说不定是她的亲人,或许是哥哥,否则不会冒险与她私会。”
霍砚辞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深思:“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一个普通丫鬟,怎会与屡次窥探太子府的黑衣人有关?柳氏买进她时,就没起过疑